這無疑是一場失敗的成親,高堂沒有雙親,座下沒有親朋好友,甚至連當事人心思都不在此處。
蕭重九垂眸苦笑,眼眶在不知不覺間紅了,隻要她是懷玉妻主就好,隻要懷玉是她的就好。
耳邊如願聽到一句“禮成”,蕭重九的心卻并未輕松半分,反倒像是壓了座山,越發的沉重。
褚懷玉在聽到“禮成”二字時,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遺忘的記憶也随着這二字被勾起,空洞的眼神中,有了恐懼的神色。
前世的新婚夜,蕭重九發了狠的折磨他,他哭泣他求饒,她卻冷眼旁觀,到最後,他啞了嗓子,身上布滿青紫,走路都在打顫。
後來,那成了他的日常。
“禮成”似乎昭示着事情又回到了原點,褚懷玉陷入了夢魇之中,臉色在一瞬間慘白如紙,身上也在不停的冒着冷汗,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蕭重九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不正常,好在必要的環節拜堂已經完成,她攔腰抱起他,蕭重九忍不住蹙眉,懷玉在發抖,體溫也低的吓人,與她成親竟讓他如此難受?
蕭重九将他放到了床上,為他蓋上被子,立即差人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是。”
她緊緊握住懷玉的手,緊鎖着眉心,擔憂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掃過他,這一刻,她很是後悔,後悔不該如此逼懷玉,卻又有些慶幸,她與懷玉拜過天地,以後,她便是懷玉的妻主了。
“懷玉,你哪裡難受?”蕭重九蹙着眉,目光落在他慘白的臉上,忍不住擡手撫上他的側臉,心疼極了。
她的這一句話,将深陷夢魇中的褚懷玉解救了出來,褚懷玉眼前一陣恍惚,眼前她擔憂的神情,與記憶中冷漠無情的蕭重九重合,他愣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都已經過去了。
褚懷玉垂下了眸,都已經過去了,但她對他造成的傷害仍在,仍讓他憶起就擔驚受怕,所以,她怎麼有臉說喜歡他,怎麼有臉讓他和她成親。
他恨她。
蕭重九探了探他額頭,眼神擔憂,“懷玉,你怎麼了?”
“我怎麼?”褚懷玉低聲呢喃了一遍,心中無盡悲涼,他本已打定主意要無視她的,但剛剛的這場夢魇,勾起了他的痛苦,憑什麼隻有他一個人痛苦,他開始不甘。
褚懷玉擡眸,冷漠的眼眸注視着她,“我怎麼了,你會不知道?”
蕭重九回想了一番,确定自己不知道,搖頭,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讨好道:“懷玉告訴我好不好?”
褚懷玉臉上神色恹恹,剛才的那場夢魇,耗盡了他太多心神,“怎麼,前世對我做過的事,忘記了?”
此言一出,蕭重九頓時僵住,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她也不例外,她記得懷玉的好,但也的确忘了自己曾對他做過的一些事,而經他提醒,她想起來了。
蕭重九想起了自己曾有多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