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時,解雨臣的鼻尖正抵着鋼琴冰涼的漆面。常溪亭的飛刀還紮在他耳畔三寸的幕布上,刀柄挂着的紅穗子晃得人眼暈。
"解總,"常溪亭蹲在舞台邊緣,校服袖口沾着可疑的綠色粘液,"您這穿越姿勢挺别緻啊?"
解雨臣慢條斯理直起身,瞥見台下烏泱泱的警察正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盯着自己,木槿和當時一起在鋼琴旁失蹤的男主持在一旁正由醫生檢查身體狀況。
解雨臣從容地撣了撣衣服下擺,從琴凳上摸出半包中華煙——煙盒裡塞着張1993年的機票存根。
"這是......"常溪亭湊過來看,"邀請你去坐十幾年前的航班?"
"準确來說,"解雨臣用煙盒邊緣敲了敲鋼琴譜架,"是有人希望我記得這趟航班。"譜架上的《安魂曲》樂譜突然滲出海水鹹腥的氣息,五線譜間浮出密密麻麻的女書符号。
台下的陳啟突然舉着手機沖上來:"解總!羅恰德公司股價......"
"跌了七成?"解雨臣頭也不擡地掀開琴蓋,露出内部鏽蝕的銅管,"通知财務部,把廣東盤口上季度采購的青銅器全熔了做紀念币。"
常溪亭用刀尖挑起一根斷弦:"拿明器當周邊賣,您這商業鬼才是祖傳的吧?"
"過獎。"解雨臣突然抓住她手腕往琴鍵上一按,C大調和弦炸響的瞬間,舞台地闆轟然開裂。兩人墜入黑暗時,他還不忘把煙盒塞進常溪亭口袋:"記得開發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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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水道彌漫着陳年普洱茶的味道。常溪亭打着手電照向牆壁,青磚上嵌着成排的青銅鈴铛,每個鈴铛都刻着解家盤口的暗紋。
"這又是什麼新副本?!”常溪亭把脫圍後沒來得及還給解雨臣的青銅鑰匙扔給他,被莫名其妙拉入暗道,一肚子無名火,“不就是不願意入股嗎?用得着拉我入火坑?”
“這不是火坑,說是水坑更為貼切。”解雨臣接過鑰匙,繼續用匕首刮磚縫裡的苔藓:"1958年,有人在這條暗道存了三百箱普洱茶。後來......"
"後來發現普洱比古董好炒,就把茶餅塞進漢墓陶罐當陪葬品拍賣?"常溪亭突然用刀柄敲碎一塊牆磚,發黴的茶餅嘩啦啦掉出來。
茶餅後露出一方青銅八卦盤,中央嵌着塊刻滿女書的玉璧,常溪亭湊過去看,"這玉璧的包漿......"她突然伸手按住解雨臣正要觸碰機關的手,"等等!邊緣有二次雕刻的痕迹。"
解雨臣任由她抓着手腕,挑眉道:"常小姐對古玩造假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