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硯看他這幅樣子隻好安慰道,“隻是被魔門的人帶走了,未必就有性命之憂。”
“那他為何兩百年都不來見我。”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清楚,他閉了下眼,拂袖快步離去。
屋内,玄洛正在跟系統閑聊。
“宿主,你不對勁。”系統一邊打毛衣一邊說,“你為什麼老給祁長憶說好話,之前不還怪他壞了你的好事,見到人你口風就變了,你可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好人。”
“我看他面善行了吧,話這麼多,顯着你了。”玄洛翻了個身閉眼,拒絕回答。
玄洛心裡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這麼平靜,他根本沒想到祁長憶居然還是個熟人,看他第一眼差點沒繃住。
混挺好,這麼多年沒見,還成首座了。
玄洛翻了個身,怪不得祁長憶對魔氣那麼在意,出來混果然都是要還的。
蹲了沒幾天大牢,玄洛就被提出來照鏡子了。
雲池台高聳,立着一面巨大的金色鏡子,細看鏡面有水波脈脈,包括祁長憶,葉硯在内,上級宗六位峰主到了四位。
這不僅是照間元鏡的陣仗,更因為葉硯準備收徒。
台子底下站滿了人。
被葉硯特地打扮了一番的玄洛一站上去,底下就一陣喧嘩。
“長得好看果然有用,什麼都不用幹,就有長老看上了。”身邊有人白了他一眼,“照你這話,長成您這幅尊榮,這輩子算是沒有出頭之地了。”
“你……”對方被戳中痛處,舉拳作勢要打,被人七手八腳拉開。
祁長憶端坐在首位,輕輕敲了手邊的磬,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玄洛遠遠看了一眼祁長憶,徑直走到間元鏡前。
他伸手貼在鏡子上,鏡面的水波瞬間卷動,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然後迅速恢複平靜,映出他的臉來。
玄洛順便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美貌。
葉硯見沒出意外,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就簡單了,拜師就行,他正了正衣襟,端坐好。
“程宣,上前拜師磕頭。”傳話弟子喊了一句。
聽到這個名字,祁長憶隻感覺一道驚雷劈中了自己,他想起來少年長得像誰了。
會是他嗎?
不會的,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幾分相似也算不上什麼。
這個少年隻是個凡人,不是他,祁長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但看見葉硯喜氣洋洋去接少年奉上的茶時,還是遲疑了。
為什麼我不能留他在身邊?一解相思苦呢?
他聽見自己開口,“等等,人我要了。”
底下一片嘩然。
葉硯當即就不幹了,“祁長憶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定下的徒弟。”氣得他直呼其名,連首座都不叫了。
當初就不該答應把人放到祁長憶的地盤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電光火石間,葉硯突然想起來,祁長憶那個念念不忘兩百多年,在魔門的救命恩人,好像也叫程宣。
葉硯的視線在祁長憶和玄洛之間旋轉了一會兒,還是坐了下來。
對好友心理狀态的擔心和對天賦異禀徒弟的渴望,終究還是徒弟站了上風,“首座,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吧。”
“吾乃一宗之主,宗規有言,所有親傳弟子由吾先定。”
好你個祁長憶,卸磨殺驢,不是你之前病病歪歪要我救命的時候了,葉硯狠狠白了他一眼,給我等着,下次往你藥裡面加料,還得做成湯劑,苦死你個王八蛋完球。
葉硯拉着長腔說,“是,謹遵宗主聖令。”
玄洛捧着茶,心裡有點不爽,還有些高興,祁長憶是不是還記得他呢。
他跪在祁長憶坐前的軟墊上,雙手捧上茶杯,“師尊喝茶。”
一邊敬茶,心裡一邊默念,跪的人是捏出來的殼子,可不是我魔尊本人。
還不如直接來上級宗應聘當長老呢,要不是不想當管事的,也不至于平白矮了一輩。
祁長憶低頭看向玄洛,到底還是魔障了,伸手接過茶,一飲而盡。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親傳弟子,今後必要匡扶正道,光耀仙門,如有為非作歹,為師定嚴懲不貸。”
玄洛心想那你必定要失望了,正道估計很難匡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