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靜靜坐着,哭聲沒過多久就自己停了。
這玩意居然跟小孩似的,哭累了自己就停了,還挺拟人。
玄洛打了哈欠,半靠在一邊的樹幹上,百無聊賴地盯着眼前的白霧。
他真的很好奇,會是什麼東西,嚎這麼難聽。
喬玥的心思則全不在這上面,他歪着頭,去看玄洛的側臉。
他們靠的很近,他甚至能聞見對方身上清爽的皂角味。
“完美無缺的臉,跟我完全不一樣。”喬玥這麼想着,手卻不由自主摸上自己臉上的疤痕,明明之前他從來沒在乎過這道疤,現在為什麼會感到難受呢。
“你傷心個鬼?你那不是有很多人皮面具嗎?随便帶上一個不就行了,想要什麼樣的都有。”腦子裡的聲音問。
“不知道,可能是相形見绌吧。”
他倒是沒再提,把玄洛的臉扒下來這種聳人聽聞的事,聲音和喬玥都陷入了沉默。
另一邊,玄洛懷裡的銀環閃了閃。
“老大,出問題了。”月不塵的聲音直接傳到了玄洛腦子裡。
玄洛心裡已經古井無波,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喬玥,銀環是天階法器,密音傳入應當不會被他發現。
“講。”
在講正事之前,月不塵先操心了下老大的感情生活,“老大,你的戀情進展如何?”
“沒有戀情,趕緊說正事。”玄洛沒好氣地回答,他是服了月不塵了,一天到晚整操一些沒必要的閑心。
“您的老父親,我的前上司,此刻已經身處上級宗的秘境内,準備棒打鴛鴦,老大你要早作打算啊。”月不塵的聲音聽上去确實有些憂慮,還隐約帶着絲八卦。
現在玄洛徹底懵了,棒打鴛鴦也得有鴛鴦啊?從水裡随便抓隻鴨子打一頓,也不好吧?
他現在感覺自己就是那隻倒黴的鴨子。
根本就沒有的事,老登要怎麼破壞,強行把他帶回去?
或許暫時行得通,他為了保住馬甲不會正面對抗老登,但腿長他身上,他自己會跑啊,帶他回去有什麼用,又不是之前打不過他爹的時候。
他爹不可能做這種無用功。
絕對憋着什麼壞招呢,老登統治魔門這麼多年,肚子裡的壞水比誰都多。
玄洛直接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我知道了,抓内奸的事有進展嗎?”
“害怕打草驚蛇,目前還在探查中。”
那就是沒有進展了,不過也是,那些人剛被他收拾過一通,隻要是有腦子的都知道要先蟄伏,不會有什麼動作。
那這秘境中的魔氣,确實就是來自他爹了?
還是隐約有些不對,以他爹的修為,不會那麼輕易地被他發現蹤迹。
玄洛悄悄歎了口氣,睜開眼,他能感覺到有東西在悄悄靠近,還是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見旁邊的喬玥沒有動作,他也沒動。
兩人開始互相演,都在裝菜。
直到那東西快怼他鼻子底下了,玄洛才慢悠悠地站起來,再反應不過來就說不過去了。
他說,“有東西過來了。”
附近都是霧,夜晚本就視線不佳,這下更像呆在一杯濃稠的黑芝麻糊裡,什麼都看不見。
玄洛的手指搓起一朵小小的火花,點燃了面前的柴火堆。
火光隻起到一些聊勝于無的作用,但也讓人看清那隐藏在霧裡的東西,有一個不符合比例的頭。
再一看就發現,不是什麼巨頭怪,是一個打着傘的小孩,隻能隐約看見個輪廓,看不清面容,身高是孩子的身高,但絕對不是人類小孩。
因為先看到的是那雙冒着紅光的眼睛,人類的虹膜一般沒有這種發光的效果。
玄洛拔出自己的佩劍,對方畢竟目前看上去還有一個人類的外形,他還是開口問道,“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就隻是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
玄洛皺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這一路上他的耳膜真是飽受折磨。
沒等他動手,喬玥就動了,三道寒光穿破霧氣,釘向對方的胸口。
玄洛非常滿意地站在原地,跟這位不知名的大佬切片組隊,真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根本就輪不着他動手。
那道孩童般的身影還在尖叫,隻是音調低了些許。
此時霧氣似乎散了一些,在光影迷亂中,玄洛終于看清了那個東西的臉。
這不是他最開始猜的什麼孩童。
它長了一張皺皺巴巴的臉,像是被水泡過紙捏出來的五官,有一種惡作劇般的醜陋。
這個秘境裡的怪為什麼都是這種風格?
好醜,沒有好看一點的嗎?
喬玥的刀切下怪物的頭顱,它才終于停止尖叫,喬玥提着刀站在旁邊,不知道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