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最近不怎麼高興,按理說目前的風波已經暫告一段落,那個綏濤在等候處置,他的身高也恢複了,魔門與上級宗關系也緩和了不少。
但他就是高興不起來,或許是因為祁長憶經常躲着他。
玄洛就納了悶了,怎麼回事,是長大了顔值崩塌了嗎,不應該啊?他看向一旁的鏡子,挺俊的啊,跟他原身差不多。
那為什麼祁長憶躲着他。
明明他還是小孩的時候,他們可以一起吃飯,祁長憶還主動給他梳頭。
現在别說吃飯梳頭了,玄洛懷疑祁長憶走路都躲着他。
這正常嗎?
還好過幾天祁長憶要跟他一起下山曆練,到時候可以找機會好好問問他。
玄洛就像小孩春遊似的,提前就開始期待,并打包自己的行李。
這次據說是一個西北方向的小鎮,屢發失蹤案,據傳可能與縛骨樓有關系,但為什麼驚動了堂堂首座,那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玄洛終于可以跟師尊獨處了。
三天後,背上行囊高高興興的玄洛在門口遇到了徐雲薦和阿喻。
他看了看兩人的輕裝打扮,試探地問,“徐師兄你們這是要?”
“下山試煉啊,咱們不是一起的嗎?”
徐雲薦手裡還拿着當早飯的油條,阿喻跟在他後面,一言不發,像個盡職盡責的保镖。
玄洛沉默,現在獨處沒了,白高興了,從徐雲薦那順來一根油條,面無表情地嚼着。
等祁長憶到了,四個人便禦劍前往目的地。
路上玄洛一臉怨念地盯着祁長憶的背影,然後就被徐雲薦好心提醒,“要是被風吹得眼睛難受,可以多眨眨眼。”
謝謝你,徐師兄,你真是一個熱心的好人。
這座小鎮地處交通要道,所以鎮子雖小但格外繁華。
四人一落地就明顯感受到了氣氛不對,此時天色不晚,但路上空無一人,甚至商鋪都緊閉大門,隻有幾隻烏鴉落在樹上。
徐雲薦問,“師叔,說好來接應我們的人呢?”
祁長憶的口氣聽起來也很無奈,“他說怕自己被擄走,隻給了一個地址,走吧。”他拿出來一張小小的紙條。
害怕自己被擄走?怎麼感覺這人很靠不住啊。
根據地址,四個人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這條巷子裡放着層層疊疊的壇子,看大小,應該是用來腌白菜的吧。
巷子盡頭是道門,徐雲薦上前敲門,等了好一會兒裡面才傳出一個聲音,“誰啊?”,聲音壓得極低,像是生怕被什麼東西聽見。
徐雲薦不解,“上級宗的。”
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收拾聲,門打開一個小縫,露出一雙眼來,看了看他們四個,确認無誤後才把門完全打開,“四位先輩快請進。”
他的手始終就沒有離開門框,待他們一進去,就飛快關上門,像是門外跟着什麼看不見的怪物。
然後他就把一個看着就死沉死沉的大櫃子推回去堵着門,屋檐下還挂着幾條細不可見的絲線,懸着個鈴铛,看起來某種陣法,也算是雙管齊下了。
這人一邊說話一邊四處張望,“幾位快進屋吧。”玄洛從院中走過時,才發現不止是檐下挂了絲線,整個院子都被一種極細的線包裹起來,在陽光下微微反光,讓人想到透明的蟬蛹。
進了屋這位接頭人的狀态才放松下來,他是一個看起來很疲憊的年輕人,八字眉,下垂眼,似乎這張臉都是向下的。
整個人陷在鋪成一個窩的軟墊裡,雙手捧着自己的杯子,“在下曲相逢,各位總算是來了,這裡的事情實在不是我一個散修能解決的。”
玄洛問,“到底出什麼事了?”他看到的情報裡并沒有事件詳細的描述,隻知道是個失蹤案。
“這事說來話長,最開始是兩個借宿在野廟裡的書生失蹤了,當地人報了官府但沒有下落。
過了幾天,有個叫花子發現廟裡神像上帶血,還有一股腐臭味,本來以為是野狗藏的食,結果從神像後面找到了十多顆眼珠子。”
“眼珠這東西腐爛得最快了,這些眼珠據說發現時還挺新鮮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奇臭無比。”
曲相逢又往他的窩裡鑽了鑽,捧着杯子繼續說道,“出了這事,大家回去一想才發現不對,不少開客店的都說,自己家的常客很久沒來了。最開始失蹤的都是些外地的商販。
我們這地方你們也知道,往來商人不少,後來商客聽說後都不敢來了,本地人也開始失蹤,有人說晚上聽見沉重的腳步聲,也有人說看見遮天蔽日的大鳥飛過,沒有定論,但接連有人失蹤。”
“我本來覺得自己有些修為,定能找出真兇,但很快就發現,我不是對手。”曲相逢似乎心有餘悸,并不想提起自己的經曆。
他講完長舒一口氣,“此事就拜托諸位了,若有在下能幫得上忙的,必竭盡所能。”說着站起身來,朝四人行了一禮。
玄洛追問,“聽起來你與對方交過手,可曾看見兇手的真容?”
曲相逢搖了搖頭,“我隻看見一座流着血淚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