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把頭埋在祁長憶脖頸間,頭發戳得他鼻尖發癢,最後還是松開了抱着祁長憶的手。
躬身道,“冒犯師尊了。”他眼眶還是發紅,不知道是自己搓的還是哭的。
祁長憶思考再三,也沒想出來上級宗誰能給他委屈受,他扶住徒弟的肩膀,“先進屋好嗎?”
玄洛點點頭。
“你準備之後怎麼辦?”系統都替玄洛犯愁。
“能怎麼辦,就不信憑我的魅力,有拿不下的人。”玄洛莫名其妙地燃起來鬥志。
豁出去了,不就是當替身嗎?
反正是當自己的替身,又不丢人。
祁長憶能愛上第一次,就能愛上第二次,但怎麼想都感覺很不甘心啊。
什麼道理啊,扮演我自己。
系統對玄洛的佩服之情頓時油然而生,這貨心态這麼好,幹什麼都會成功的。
玄洛與祁長憶面對面坐着,隻低頭,也不說話,拿手指繞着自己的袖口。
“師尊我沒事,不耽誤您了。”
玄洛雖然身量長了,但還是那張少年的秀美面容,燈下微微蹙着眉,不知道是不是被眼淚沖洗過,眼睛亮得讓人心慌。
他終于低眸,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偷偷伸手碰了碰祁長憶的指尖,又迅速縮了回去。
像是對金魚躍躍欲試的小貓。
縮回手的玄洛見祁長憶沒有反應,又伸出手來,悄悄握住祁長憶的食指指尖。
祁長憶無奈歎了一口氣,把手抽了回來,剛想摸摸徒弟的頭,玄洛直接一把抓了他的手。
這次不是指尖,祁長憶可以感受到他略帶薄繭的手掌,可能是在外面吹久了風,手心發涼。
但祁長憶隻覺得自己手裡握了一塊碳,火從手心燒到心裡。
震驚來得太大,甚至第一時間忘了把手給抽回來,反應過來後,祁長憶掙脫了玄洛的手。
他站起身來,“早點休息吧。”心裡則在不停地告訴自己,孩子對師長有依賴很正常,長大了就好了。
玄洛輕輕的嗯了一聲,低頭看向自己剛牽過祁長憶的手,嘴角翹起一個弧度。
“宿主,剛才氛圍多好,為什麼不直接表白啊。”系統恨得直拍大腿。
玄洛一想剛才自己絲滑小連招被系統看了個完全,就覺得别扭,“别看人家談念愛,自己主動一點,幹點别的去。”
系統哦了一聲,默默拿起自己的毛衣針來。
玄洛躺倒在床上,“這才剛開始呢,慢慢來,要是把人吓走了怎麼辦。”他又舉起自己的手開始端詳。
系統擡頭瞅了一眼,沒直接戳穿,有沒有可能不是吓跑,是把你抽一頓呢。
你是真把祁長憶的名聲給忘了啊。
看玄洛牽了個手都高興得不行的沒出息樣子,系統還是決定順着他來,“确實要徐徐圖之。”
然後就看玄洛從床上彈起來,往外走。
“你幹嘛去?”
“去給祁長憶做宵夜。”
剛才是誰說慢慢來的……
玄洛走了兩步又自己退了回來,“不行,太刻意了,我還是明天做早飯吧。”
早飯也沒有不經意到哪裡去啊。
第二天,衆人議事時,别人桌上擺的都是慣例的飯食,有講究的比如羅猶青,掏出自己帶着的小飯盒,就祁長憶桌上放了七個小碟子,玄洛還在往上擺第八個。
眼饞啊,怎麼人家的徒弟這麼有孝心。
長老們瞅瞅祁長憶的桌子,又瞅瞅自己的桌子,落差不是一般大。
下次得提前去山下的酒樓定一桌,要麼就隻能瞪着眼幹看着了。
祁長憶的餘光能捕捉到玄洛眼角的笑意,少年人的心思實在太好懂了。
他不知道那些彎彎勾勾的心思,就隻知道,喜歡誰就給誰做好吃的。
好像所有的難得的愛意都有這樣的共同點,要把自己最拿得出手都東西給愛人送上。
熱烈的,真摯的,不帶一絲陰霾的。
但這讓祁長憶無所适從。
他的腦子在不停地想,不止在想眼前的徒弟,還有那封信,那個人。
他的眼前人不是眼前人,同時對不起徒弟和程宣。
祁長憶壓下心思,捧起小小的湯碗。
玄洛則在跟系統探讨,讓祁長憶相信自己轉世回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就不能旁敲側擊一下嗎。”玄洛就是不信邪。
“那我還是建議你把這個殼子備份一下,一個被劈完蛋了,另一個還能頂上。”系統給出來保守的意見。
玄洛一聽這不行啊,他現在這個殼子,可不是什麼尋常貨色,短時間内弄不出來第二個。
隻好作罷。
用完飯就要去那論道會了,玄洛老老實實跟在自家師尊後面神遊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