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在想明天穿什麼顔色的衣服,好引起師尊的注意。
白色穿太多回了,紅色太紮眼,黑色太陰沉,淺藍還不錯。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玄洛突然感覺台下向他投來隐秘的目光。
這個人他認識,正是當初那個沒禮貌的家夥。
玄洛也沒往心裡去,瞪了回去就算完了。
論道會又漫長又無聊,玄洛素來不喜歡這種場合,注意力從眼前的經書,又回到那個人身上。
為什麼老是感覺,他的目光在我與師尊身上打轉。
中場時,玄洛附在祁長憶耳邊,“師尊,你認識那個人嗎?”
祁長憶循着玄洛的目光看去,搖了搖頭,随後又皺起了眉頭,此人氣息有些奇怪。
玄洛更納悶了,不認識又怎麼會用那種眼神,輪流看着我們。
不認識的人,照常理講,不會有什麼深仇大恨,況且祁長憶又不是什麼乖張的性格,與他結仇沒有道理啊。
玄洛悄悄分出一絲神識來,接近那人。
照理說,随便放出神識打探人,在修真界是很冒犯的行為。
滿場坐着的,都是各門派的棟梁之才天之驕子,但沒有一人發現玄洛的神識在四處遊動。
不被發現,自然就不會被批判。
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異常?看來是多想了。
玄洛剛想把神識收回去,就感覺這人的表情,有些生硬。
他正歪頭跟旁邊的人說些什麼,乍一看沒有任何問題,但玄洛總是感覺他說起話來,皮動肉不動。
不像是面具,像是在他臉上重新投放了另一張臉,這張新臉很是高明。
要不是玄洛一開始就注意到他,根本發現不了。
太可疑了。
但是還不能跟祁長憶說。
他沒法解釋自己一個小金丹,神識瞞過當場所有人包括祁長憶,發現底下一人臉是假的。
這把玄洛給憋的,隻好再附上祁長憶的耳朵,“師尊,小心這個人,他不對勁。”
祁長憶敲了敲玄洛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玄洛在桌下抱着自己的手開始暗喜。
這四舍五入算主動牽手了。
當夜,有弟子聲稱,看見一狐妖潛入。
執法堂巡邏一夜,并沒有發現狐妖蹤迹。
“多稀罕啊,這年頭還有妖族跑人修地盤上。”徐雲薦盯着倆黑眼圈,他昨晚帶人找了一圈,連個狐狸毛都沒看見。
妖族與人修并非勢如水火,但妖族一般在昆侖山附近過自己的安生日子,沒事往上級宗跑幹什麼?
一旁的石頭精玄洛隻笑笑,不說話。
他跟妖族壓根不熟,也想不明白對方是來幹什麼的。
趁着論道會來搗亂,妖族沒有這麼閑吧。
正聊着呢,下面有弟子來報,“兩位師兄,那狐妖找到了。”
徐雲薦直拍大腿,“誰找到的,沒道理我找不着啊?”
“回師兄,是他自己出來的。”
“什麼?”徐雲薦和玄洛對視一眼,兩人面上都是不解。
“走吧,湊湊熱鬧。”徐雲薦跳下椅子,拉過玄洛,兩人往執法堂走去。
徐雲薦到執法堂,跟回自己家似的,吹着個口哨就進去了。
跟玄洛想的不一樣的是,那狐妖就是個小孩,不,狐狸幼崽。
看見這麼多人類圍着他,吓得嗷嗷哭。
“你們放我走吧,我不是故意跑進來的。”小狐狸直摸眼淚,頭上的白色的小耳朵收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他轉頭正好對上進門的玄洛,小狐狸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沖過去抱住了玄洛的大腿,一副找到親人的模樣,“我們一起回昆侖山吧。”
玄洛茫然地扶着他,不知所措。
小狐狸擡眼看着玄洛,“哥哥,你也是狐妖嗎?你是什麼種族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玄洛心都忘記跳了,幸好這傻孩子說的是狐妖,要是張口就是,“你也不是人嗎?”那玄洛真要吓停了。
他能感覺到小狐狸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目光都彙聚在他身上。
徐雲薦把小狐狸拉到一邊,“瞎說什麼呢?不是所有漂亮哥哥都是你們狐狸變的。”
小狐狸瞪大他綠色的眼,“可是我……”然後被徐雲薦一把捂住嘴,“這孩子沒吃飯吧,來哥哥我帶你吃飯去。”說着就要把小狐狸往外帶。
“站住徐雲薦,讓他把話說完。”堂中一位長老陰氣沉沉地說。
小狐狸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但具體是什麼他又反應不過來,就隻是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個勁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