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從屋頂起身,此地偏僻,隻要下手快一些,及時趕回去,沒有人能懷疑到他身上來。
計劃很好,但關鍵是沒法執行。
他開始後悔,要是用的是魔尊那副身體,就要順利多了。
對方有兩個人,修為都比他高,硬拼一點勝算都無,基本就是被壓着打。
玄洛已經調動自己的大号,目前隻能希望魔尊快點到。
他随手掏出一個廟會買的面具扣在臉上,繼續蹲守。
面具有些簡陋,玄洛用黑衣遮住那雙狐狸耳朵,隻露出面具嘴角詭異的弧度。
屋裡的兩人還在竊竊私語,玄洛頭一次恨自己的敏銳的聽力。
他不想知道祁長憶的過往。
我已經足夠愛你了,知道這些隻會心疼,我隻想看你明月高懸,永不落下。
玄洛同樣好奇,這位“師兄”不是死了嗎?
怎麼就又活了?
奪舍重生?當初祁長憶怎麼沒給他骨灰揚了,順便把神魂滅了呢。
玄洛在靈囊裡翻找,他仍然不死心,就沒有什麼能搞偷襲的法寶或者毒藥?平時就不該立什麼光風霁月的人設,現在連個暗器都找不出來。
屋内二人正在密謀,封頌掏出一顆狐妖内膽沾沾自喜道,“這次可是一石二鳥,這妖怪死了這麼多年,内丹有用,殘魂正好用來對付祁長憶那個徒弟。”
正說着呢,黯淡無光的内丹卻突然亮了起來。
對面而坐的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出見鬼兩個字。
什麼情況?
如果不是這狐妖突然回魂,那就是殘魂在附近。
狐妖死了幾百年,頭七早過了,必然沒有前一種可能。
狐妖殘魂就在附近!
這可比狐妖回魂更可怕,這狐妖的魂魄隻在一人身上。
祁長憶的那個徒弟,一個區區的金丹期。
此人怎麼會有這種本事,藏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被發現。
他聽到了多少,一定要馬上處理掉,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玄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隻是屋内二人突然不說話讓他很是費解。
“宿主,你被發現了。”
玄洛翻找靈囊的手一頓,随後恢複鎮定,“好系統,這次多虧你了。”
一道黑影正無聲無息地接近他。
玄洛手裡握着唯一一個勉強算是暗器的物件,一個光滑的小瓶子,開始蓄力。
他找準時機跳下屋檐,對着來人擲出小瓶。
一團黑霧籠罩了對方。
玄洛落地,拔腿就跑。
對方被煙嗆到直咳嗽,氣急敗壞地朝他擲暗器,都被玄洛一一躲過。
人是一定打不過的,現在就賭對方不敢在上級宗大張旗鼓地追殺他。
隻要跑掉了就好,畢竟沒人知道他是誰。
茂密的樹林在玄洛身後迅速後退,他隻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上次被追殺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真的要趕快把這幅身體的修為搞上去了,怎麼對手一個比一個能打。
一把匕首跟長了眼一樣,精準掠向玄洛的後心,他側身閃了一下,堪堪劃破手臂。
小傷,不要緊。
但眼前突然開始模糊。
……匕首上有毒?
這是什麼毒,怎麼對他也有影響。
就這麼一瞬間的遲疑,第二把匕首追了上來。
這次傷在肩膀。
這點傷痛不會影響玄洛的速度,但是他看不清路了。
隻能随着記憶走最熟悉的那條路。
進入上級宗地核心地帶,對方似乎有所顧忌,不敢再動手。
“不必再追了,毒氣入體還敢運轉靈力。”封頌攔住身後的老者,似乎對自己的毒很有信心,“等着明天一早,首座大弟子的屍身被發現吧。”
算這小子能跑,封頌确實不敢在這裡動手,一旦被發現,夠他喝一壺的。
老者皺眉,“事情既然已經敗露,少爺還是快點離開為妙。”
玄洛眼前都是重影,他分不清自己在何地,等到他一把推開一扇門時,才反應過來不對。
這是淩虛殿啊?!
我怎麼跑這來了。
覺察到有不速之客的來臨,祁長憶的劍光來的比玄洛的思緒還快。
祁長憶的本命劍獨照,世人都稱贊是絕世的神兵利器,此刻正抵在玄洛喉間。
然後挑下對方的面具。
面具下不是什麼歹人,是兩眼迷茫的小徒弟。
祁長憶驚訝,連忙收劍回鞘,扶住搖搖晃晃的徒弟。
“你是怎麼出來的?”
玄洛沒有回答,他把頭上纏的衣服甩開,一雙大耳朵彈了出來。
他在祁長憶的懷裡蹭了蹭,“師尊我難受。”
祁長憶身上真好聞。
他此刻隻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