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死後都有魂魄留存于世,就連封頌那個敗類都有,為何他的小徒弟沒有。
祁長憶不知道,他隻是一遍一遍地找。
直到喬玥拽住他。
“融合吧,我答應你回去。”
祁長憶擡起頭,把喬玥摁到自己額前,“好。”
從今往後,大概就沒有什麼仙門首座了。
把神魂攪勻再組合起來的滋味不好受。
當祁長憶再次睜開眼時,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小徒弟的魂魄還是沒有找到。
喬玥還在他腦子裡說話,“站起來,走出去,說好要等他的。”
等多久呢?
小徒弟沒說,但總歸會等到的。
祁長憶踉踉跄跄地走出陣法。
這次他需要自己劃船了,沒有徒弟心疼他了。
祁長憶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如此,明明出發時一切正常。
為什麼突然急轉直下?
地下河在流淌,喬玥還在他腦子裡說話。
他腦子裡多了很多嘈雜的聲音,尖叫咆哮着要拉他向下,但都被喬玥的聲音給壓下來了。
祁長憶以為他會入魔的,但沒有。
或者最大的不安分因素,喬玥,已經站在了他這一邊。
而且,小徒弟不會喜歡一個入魔的師尊的。
于是他像往常一樣,禦劍飛行。
回到上級宗。
回到淩虛殿。
桌上還放着小徒弟啃到一半的糕點。
他不該去殺封頌的。
一個封頌要拿小徒弟去換,世上沒有這般不值得的交易。
他打開小徒弟的靈囊,裡面放着他喜歡的毛絨毯子,小徒弟做的娃娃,零零碎碎的糕點。
還有那個小狐狸形狀的哨子。
祁長憶拿出哨子,試着吹了一下。
這次那些細絲沒有纏住他,隻是輕輕圍繞着他,拂過他的臉。
天黑了,祁長憶沒有點燈,抱着娃娃,隻是流淚。
直到天亮時葉硯闖入,看着渾身是血的祁長憶大吃一驚,“你怎麼了?程宣又去哪了?”
玄洛睜開眼時,看見的是哭哭啼啼的系統,他正在打包自己的行李,把自己織的小毛衣小帽子,一件件疊好。
玄洛不解,問“你要幹什麼去?”
“你任務完成了,我的工作也結束了。”他抽了抽鼻子,繼續收拾。
“非要走不可嗎?”
系統猛地擡頭,一蹦三尺高,“親愛的宿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又快速把行李拆開,“我還想看你結婚呢。”
對,結婚,他還要還祁長憶大婚呢。
耳邊似乎也傳來一陣喜慶的音樂。
玄洛不解地随聲尋去,隻見月不塵正帶着一衆樂隊排練。
見他來了大喜過望,“老大你居然醒了,尊上見你一直不醒正準備給你結個婚沖沖喜呢。”
玄洛接着就看見,自己父親驚喜的臉龐。
和那綁着大紅綢花的石頭……
月不塵還在喋喋不休,“老大,你看新娘如何,這可是難得的靈石,據說有萬年道行。”
玄洛無助地捂住了自己的頭。
沒有痛覺,但他現在确确實實感受到了頭疼。
玄洛指向綁着紅花的石頭,“快把這位請走。”
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把這樂隊也給我請走。”
奏樂聲也停了,大夥排隊領工錢去了。
隻有玄洛無助地坐在椅子上扶他的頭。
“我睡了多久。”玄洛問。
“距離我把你撈回來,已經三年了。”月不塵掰着手指頭數了數。
在場所有人隻有玄昭樂呵,“兒啊,醒了就好啊。”
他喝了一口杯裡的茶水,發出啧的贊歎聲。
玄洛則徹底呆住了,三年?為什麼會是三年?
他狐疑的目光轉向系統,“怎麼回事?”感情你收拾行李根本就是畏罪潛逃。
系統對了對手指,“出了一點意外,因為你改了人物命運,我們我們讓你逃脫天道制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玄洛轉過頭去,這個理由勉強可以接受。
他站起身,找到鏡子,打量自己,還好,樣貌沒變。
徑直就要往外走。
現在,馬上,去找祁長憶。
不能讓他再等了。
但月不塵攔住了他,“老大,現在外面的情況出現了一些變化,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清楚。”
玄洛皺眉看向月不塵。
就聽玄昭走過來,“就你那老相好,祁長憶,他瘋了。”
玄洛睜大眼,“他入魔了?失去意識了?”
“那倒沒有,人還是挺精神的,但是他跟一塊石頭拜堂成親了,大宴賓客,說那塊石頭,是他徒弟。”玄昭看向月不塵,“他那徒弟死了不是?”
月不塵慌忙點頭,“是死了。”然後一個勁兒地給玄洛使眼色。
“人家不喜歡你,不要單戀了。”玄昭又喝了一口茶水。
玄洛更是崩潰,他錯過了自己的婚禮。
不過老爹,你給我跟石頭辦婚禮,是不是從祁長憶那來的靈感,還說人家瘋了呢。
玄洛一邊搖頭,一邊往外走,月不塵還在後面追他,“老大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