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簡直是喜氣洋洋地奔上級宗而去,路上還抽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
月不塵倒是跟在後面惴惴不安,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老大,事情可能沒有你想的那麼樂觀。”
玄洛十分不解,“為何?”
“你剛醒,還不了解情況。”月不塵深深歎了一口氣,“你死……啊不,是程宣死後,祁長憶精神狀況就不是很正常。”
月不塵偷偷擡眼瞅了下玄洛的表情變化,才繼續往下一口氣說完,“他先是大開殺戒,殺了好一批修士,沒人知道原因,因此名聲急轉直下,不少人對他不滿,我入上級宗拜訪過他一次,隐隐感覺他有入魔之相,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跟石頭拜堂成親。”
月不塵裹了裹自己的花裡胡哨的粉色袍子,“雖然說祁宗主也是性情中人,對你一往情深,但老大,他未免能信現在的你。”
不說别的,形象差别就有點大,那個程宣多麼一臉純良,現在的魔尊嘛,看着就不像什麼好人。
玄洛沉默了一瞬,本來飄着的心一下子沉下來,這怎麼能怪祁長憶,都怪我回來晚了。
他站在上級宗上空,俯瞰這座熟悉的建築,突然有恍如隔世之感。
玄洛終于開口,“走吧,我們進去。”
上級宗大門守着的是徐雲薦,三年過去,他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嘴裡叼了根草,盤腿坐在山門的石頭上,“什麼人?上級宗非請勿進。”
月不塵上前刷臉,徐雲薦認識他,努努嘴就放他進來了,但皺着眉頭看向玄洛,“這位看着眼生,是?”
“我朋友,醫修,特意帶來給祁宗主看病的。”月不塵順嘴胡說八道。
徐雲薦從石頭上跳下來,打量了玄洛一番,不免有些心驚,這個人看着年紀不大,修為簡直高到吓人。
葉硯師叔做不到的,這個人能做到嗎?祁師叔的情況應該也不會再糟糕了,不管了總之先試一試吧,一想起這些,徐雲薦就感覺一陣無力。
他轉頭問月不塵,“你認真的?”
月不塵猛地點頭。
“好,我現在就帶你們進去。”
上級宗的氛圍很奇怪,到處張燈結彩,但普通弟子人人低頭快走,沒有大聲言語的人,跟喜慶的環境分外割裂。
玄洛一路走來,到了淩虛殿前,或許是近鄉情怯竟然有些猶豫,他推開那熟悉的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藥味。
穿過熟悉的走廊,他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經過這裡,揣着零嘴,或者是趴在祁長憶背後。
現在他倒成客人了。
徐雲薦敲響書房的門,門上挂的銅鈴铛叮咚一聲響,祁長憶向往常一樣端坐在書桌後,看起來并無差别。
“師叔,月先生帶來一位醫師。”
祁長憶擡起頭淡淡地瞥過來,“醫師?”
他的目光聚集在玄洛身上,然後似乎定住了,或許是因為他的相貌與徒弟有相似之處吧。
亦或者是看見了之前那位白月光的影子。
總之,祁長憶想了很多,他已經很久沒想起最初那個程宣了,但此刻不由得回憶,若是他活到現在,恐怕就是眼前人的樣子。
“敢問醫師名姓?”祁長憶開口。
“玄洛。”
“玄道友請坐。”
玄洛随便選了個順眼的椅子坐下。
另一邊,月不塵十分有眼力見馬上推着徐雲薦要走。
徐雲薦最後看了玄洛兩眼,轉身離開,不是他的錯覺這個人,與小師弟長得有些像。
三年了,一想起程宣,徐雲薦仍然感覺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疼痛,他低頭快步離開淩虛殿。
他看見都感覺心痛不已,不知道祁師叔會作何感想。
書房内,隻有玄洛與祁長憶靜坐相對無言,他的手搭在祁長憶腕上,半晌才道,“你知道自己要入魔了嗎?”
祁長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玄道友是魔道中人吧?為何會不願我入魔。”
玄洛不言語,目光低垂。
他說,“是我來晚了。”
祁長憶的右手突然一頓,但聲音仍是毫無波瀾,“初次見面萍水相逢,為何如此說。”
他周身魔氣突然暴漲,玄洛不敢刺激他,隻好說“我的意思是,若是早來還有法可醫。”
祁長憶輕笑一聲,“既然祁某無可救藥,玄道友就請離去吧。”
被趕出來的玄洛在淩虛殿門口徘徊了一陣。
要再進去一次嗎?推門就大喊,師尊我回來了。
祁長憶會信他還是提劍砍他,估計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要不再帶個跟小号一樣的面具吧,玄洛在認真思考,淩虛殿外的景色一點沒變,他之前紮的秋千還在,被風一吹,吱溜溜響。
玄洛找了棵樹倚着,犯愁。
系統鬼鬼祟祟地說話,“宿主,我有一計。”是時候推銷一下系統商城的産品了。
“講。”
系統獻寶似的打開商城,“這裡有個好東西适合你,叫前塵夢。”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個小瓶子,“這是一種奇香,能幫你進入祁長憶的夢境或者心魔,你在夢裡跟他說一下,你回來了現在是什麼身份,反正夢境無蹤無際,也不用顧及天道,這樣事情不就解決了,祁長憶一定覺得是你托夢過來了。”
玄洛大喜,“還有這種好東西。”馬上掏出積分購置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