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憶認真看着賴在他床上的人,還是決定自己搬了被褥來打地鋪。
玄洛見狀立馬蹿起來,“我睡地鋪。”内心突然有一種欺負小孩的罪惡感,尤其這個小孩還是他道侶。
祁長憶剛把地鋪鋪好,赤腳站在褥子,擡頭問,“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真的認識我嗎?”
玄洛直接把他抱到床上坐好,順便掂了一把,小祁長憶有些太輕了,明天就給他改善下夥食,他十分熟練地幫祁長憶把松掉的發髻拆開 ,開始幫他梳頭,“我當然認識你,我是你未來道侶。”
祁長憶手裡抱着的枕頭當的一聲掉到床下,回過頭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騙人。”
這麼漂亮的人,怎麼會當我的道侶。
“我可沒騙人。”玄洛彎腰摟住祁長憶,在他耳邊說,“你右邊大腿根上有顆紅痣,如果我不是你道侶,我怎麼知道的?”
祁長憶自己都不知道他大腿根上有沒有紅痣,一下子慌了神,把玄洛替他梳頭的手揮開,跑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撩開衣服。
真有紅痣!
祁長憶躲在櫃子後歪着頭打量着玄洛,昏黃的燈光柔和了他鋒利的眉眼,長發垂在腰間,晃呀晃。
這個人說的是真的?他真是我道侶?
祁長憶有些扭捏地走過去,紅着臉問,“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啊?”
玄洛心想這可說來話長了,“你長大之後可是很厲害的人,是我費盡心機追的你。”
“啊?”小小的祁長憶傻眼了,他仰頭去看那張讓人神暈目眩的臉,有些高興,扭捏着靠近玄洛坐着。
他突然把自己的臉埋進膝蓋裡,聲音悶悶的,“你别耍我了,我不聰明,真的會當真的。”
玄洛摸着祁長憶的脊背,“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小孩很瘦,肋骨一條條的格外分明,玄洛摸着就有些心疼,他把小祁長憶塞到被子裡,“睡覺吧,明天我給你做好吃的。”
祁長憶隻露個腦袋在外面,有些懵懂地點點頭,玄洛吹滅蠟燭,爬到屬于他的地鋪上去。
躺着,盯着天花闆看,有些思緒難安。
祁長憶的屋子不大,小孩給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但明顯不是掌門首徒應該有的待遇,難道是他現在剛入門還沒拜師?
玄洛起身看了眼在床上安睡的小小祁長憶,嘴角翹了翹,摟了摟自己的小被子,睡過去了。
祁長憶醒的很早,天微微亮他就起床了,蹑手蹑腳地經過玄洛的地鋪,生怕吵醒他。
玄洛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說,“怎麼醒這麼早?”上級宗早課沒有早到這種地步吧。
祁長憶呆了一下,小聲說,“對不起,是我吵醒你了。”
玄洛馬上擺手,“沒有的事,我是餓醒的。”他一邊說一邊把衣服披上,“走吧,我給你做飯去。”
待兩人穿戴好了,玄洛順門順路地往小廚房走,到了地方一看。
草率了,這個時候小廚房居然還沒建起來呢。
祁長憶搖搖頭向他告别,“哥哥,我要練劍去了。”
玄洛一聽哥哥兩個字,一下子高興起來,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聽到祁長憶叫自己哥哥,這積分花的一點不虧。
他原地轉了一圈,準備溜進上級宗的廚房。
我也不偷他們的菜,隻是借用一下廚房。
一點問題都沒有。
玄洛向記憶裡的方向走着,卻聽見祁長憶小屋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又叫這小子跑了。”
玄洛在牆角站立,安靜聽這群家夥到底要幹什麼。
這群小子一路踢踢踹踹的過來了,嘴裡也不幹淨,“走,繼續找那個醜鬼去。”
玄洛伸腿,把為首一人絆了個大馬趴。
那人看着也不大,比小祁長憶大點,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他從地上爬起來,大吼,“哪個不要臉的偷襲老子!”
玄洛從牆角裡走出來,冷冷地打量着這群半大孩子,“跟我說說,你們要找誰?”
這群人裡面沒有封頌,要是有的話,玄洛第一時間就要下手宰了他,雖然這隻是夢境,但好歹也能一解心頭之恨。
那群人明顯畏縮了一下,“我們隻是送信,沒想幹嘛。”
想來也是,這群小子沒一個修為好的,想要欺負祁長憶,估計沒門。
玄洛伸出手,“信呢?我代為轉交。”
那群人吓得跟鹌鹑一樣,乖乖将一封信交到祁長憶手上,然後撒腿就跑。
跑遠後,他們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有人問,“那個人是誰啊,是哪位長老嗎?沒見過啊,他好吓人。”
為首的一個白了說話人一眼,“你管他是誰,反正那醜鬼又不會告狀,任他是誰也不會整天圍着那醜鬼轉,礙的了咱什麼?”
小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小子還想說些什麼,他的嘴卻突然閉上了,因為有一隻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無聲無息像鬼一樣。
一衆小弟本來還叽叽喳喳,見氛圍不對馬上閉嘴安靜如雞。
玄洛把手按在他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