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洛特?”他手裡的《預言家日報》滑落在地,頭版照片裡正在吃人的炸尾螺突然停止動作,八隻眼睛齊刷刷轉向我們。
阿爾維德被我掐着後腰推到前面時,活像隻被巨怪挾持的護樹羅鍋。“這位是挪威來的交換生阿爾維德·司德裡安先生。”我捏着嗓子用妖精銀行櫃員的腔調說,“我們走錯樓層了。”
詹姆斯抹了把臉上的墨水,在牆上畫出道抽象派海浪:“走錯到活人世界了?莉莉上周還在你空棺材上撒龍爪蘭種子!”他突然撲過來時帶翻了十二摞案件卷宗,漫天飄落的羊皮紙中,我聞到他袖口傳來的柑橘香,和六年級時我們偷喝的蜂蜜酒一個味道。
“等等!”我用手包擋住他試圖揪我頭發的墨手,“這是複方湯劑!我其實是馬琳·麥金農!”
正在給阿爾維德發傲羅手冊的接待女巫突然擡頭:“馬琳正在三樓給嗅嗅做絕育手術。”
“好吧好吧,不騙你了,我是萊姆斯·盧平!”
正在看戲的傲羅辦公室主任抱臂看着:“盧平不是去鄧布利多那裡談話了嗎?”
“沒話可以不用說——!!”
詹姆斯的手指已經插進我紅發:“你當我是被巨怪踩過腦子的弗洛伯毛蟲?”他突然扯下我左耳的蛇形耳釘——上周從盧修斯那順來的黑魔法探測器開始瘋狂閃爍。
我擡手不知道拍到了什麼東西,警報聲響徹整個魔法部。阿爾維德終于從石化狀态蘇醒。這個德姆斯特朗高材生做了件讓我想給他頒發梅林勳章的事——他掏出随身攜帶的狐媚子砸在詹姆斯腳邊。
他帶了狐媚子?他帶狐媚子幹什麼?神經病啊!
我瞪大眼睛看到詹姆斯腳邊逐漸蘇醒的小東西,趁着詹姆斯分神去思考阿爾維德·司德裡安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的時候。我拽着這個笨蛋金毛沖進最近的壁爐。飛路粉灑出的瞬間,我瞥見詹姆斯舉着還在滴墨的皮鞋追來,身後跟着二十多個舉魔杖的傲羅——最前面的德達洛·迪歌甚至穿着嗅嗅圖案的睡褲。
我的老天爺!!我們是同事!!别用追食死徒的陣仗對付我!!
我驚恐的看着詹姆斯,他怒氣沖沖的跑了過來舉起那隻還在滴墨的鞋子就丢了過來。
“對角巷!”我對着綠火大喊,阿爾維德的尖叫聲混着詹姆斯的怒吼在煙囪裡回蕩:“夏洛特·瓦倫斯!你欠我三瓶洗發水和一場葬禮!”
當我們在對角巷的煤灰裡滾作一團時,笨蛋金毛慢條斯理的遞過了那隻鞋。鞋裡還有一團被墨水染藍的羊皮紙。
展開的紙片上,歪歪扭扭的英文正滲出墨香:明天下午三點,霍格莫德村尖叫棚屋,帶上你的命。角落裡畫着個戴眼鏡的火柴人,正在給另一個紅發火柴人做心肺複蘇。
我閉了閉眼睛,隻覺得疲憊。
“前輩,他說你死了是怎麼一回事?”
阿爾維德綠色的眼睛眨巴眨巴,我摸着他那頭軟發故作釋懷的說:“當然是因為我是在地獄裡走過一遭的活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