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三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花魁與灑家賭她衣服上繡了幾朵花……誰知道她肚/兜上也繡了三朵!”
花無缺一愣,右手成拳抵在唇前咳嗽了一聲。
非禮勿聽。
江小魚倒吸一口涼氣:“這都能忍?”
軒轅三光直搖頭,黝黑的臉也急成了黑紅色:“不然還能如何,灑家被那群姑娘好一頓嘲笑,顔面掃地咯。”
江小魚沉吟片刻,提議道:“再去一次春風樓,我幫你把錢赢回來。”
軒轅三光頓覺大喜,激動地說道:“夠義氣!”
其實江小魚幫他,義氣占三成,私心占七成。他才不希望軒轅三光真的留三天,想着幫他拿回錢,好早些把他打發走。
“花無缺,你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說完,江小魚和軒轅三光勾肩搭背地出門去,花無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花無缺等了一下午,太陽快落山時終于忍不住往春風樓去。
越近于夜晚,春風樓越是熱鬧非常。花無缺在大堂看了一圈沒見到人,無意中卻聽見一旁的姑娘說起什麼,仿佛和江小魚有關。
花無缺找人一問,答話的姑娘玩着帕子,笑盈盈地說:“下午來了位漂亮公子和一個糙漢子,他們和佩蘭姐姐猜她衣裳上的花兒,多說了兩朵。你猜怎麼着,那漂亮公子就用咱們跳舞的繡劍在佩蘭姐姐的裙擺上雕了兩朵牡丹,還說什麼傾國傾城。”
姑娘說着就臉紅了起來,好像兩朵花刻在了她的衣裙上。
花無缺見她這般神态,便知江小魚不隻是刻花那麼簡單,一定還講了旁的撩撥姑娘的話。
“他們在哪兒?”
“二樓最大的雅間……”
得到答案,花無缺提步就朝二樓去。這雅間果然很大,應有盡有,俨然是個小大堂,有好幾個客人在,其中就有喝得不分昨日今朝的江小魚和軒轅三光。
目光移到小台上才發現,不隻中間衣着華貴的彈琵琶姑娘裙擺上有兩朵镂空牡丹,連邊上三個舞女的裙角也雕了不同的花。
花無缺黑着臉上前揪住江小魚的後領子,把人拎起來。
江小魚乍一被人拉起來,整個人愣了愣,回過頭艱難地眯了眯眼,蓦地朝他一笑。
花無缺和他那雙泛着水光的眼睛對視得久了,心火稍微弱下去一點,況且是在外面,也不好發作。剛要叫人把軒轅三光送去房間休息,就見軒轅三光晃晃悠悠站起來,還打了個酒嗝,對花無缺道:“你來得正好,一起……喝一杯……”
花無缺當然不會理他,喚人來把他妥善安置到房間,又重新扶着東倒西歪的江小魚站起來。
江小魚老實了一路,卻在回家後花無缺要給他換衣服的時候折騰起來,一個勁兒往他身上靠。
“好喜歡你……”
花無缺勾起唇角,氣消了不少,如果沒有聽到接下來兩個字的話……
“美人……”
花無缺手一頓,推他竟沒推開,差點氣笑了,“你說什麼?”
江小魚擡頭傻笑:“你不就是美人嗎?”
他早就想這樣喊了,隻是怕花無缺心裡介意,遲遲沒有真的說出口罷了。這回喝了酒糊了腦子,有什麼便說什麼。
“美人”一詞大多是形容女子的,但非要用在男子身上也不是不可,隻是多少有些别扭。
花無缺:“醉成這樣,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無缺,”江小魚眨眨眼,“花無缺。”
這一關算是過了,花無缺心火的火苗晃動了幾下,捶死掙紮着。
他問:“為什麼要在她們的裙子上刻花?”
江小魚老實地回道:“我本來隻打個賭,是她們非讓我刻的。”
花無缺微微蹙眉:“她們讓你刻你就刻?”
江小魚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拽着花無缺的袖子笑道:“你生氣了?要不我也在你的裙子……不對,衣服上刻花,十朵!”
“那衣服就不能穿了。”花無缺不禁展顔。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江小魚勾着花無缺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蓋章!”
花無缺環住江小魚的腰,無奈地歎道:“到底要怎樣,等你明天清醒了再告訴我。”
江小魚不滿地反駁他:“我很清醒,特别清醒!”
花無缺微微挑眉,才不信醉鬼的話。
江小魚“啧”了一聲,又親上去。花無缺的心火又被勾起來,剛沾上床,江小魚嘴裡含含糊糊喊了聲花無缺的名字,居然睡着了。
花無缺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隻能認命地給醉鬼擦了臉,脫了外衣蓋好被子,才在一側躺下。
第二天醒來,江小魚的腦子裡一片混沌,隻隐約記得自己說要刻什麼花。他透過銅鏡偶然發現脖子上有個明顯的紅點,疑惑地問道:“花無缺,昨晚房間裡有蚊子嗎?”
花無缺輕笑一聲,附耳說道:“是紅梅。”
FIN.
被遺忘的惡/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