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顧兮在上班時被顧父的秘書親自邀請到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内……
黑色皮鞋在光滑如玉的地闆上緩緩移動,電梯快速的上行。
顧父秘書站在門口,看着一臉冷色的顧兮進入總裁辦公室内後,暗暗歎氣。
顧家父子的争執鬥争又要開始了。
秘書離到一個安全位置,既聽不到裡面的話又保證能在外守候才停住。
辦公室内冷清簡潔,顧父西裝革履,臉上的又長了幾條的細紋将他這段時間的辛累展現的一覽無遺。
他坐在辦公桌後,雙手互相握着撐在桌上等着顧兮。
站在他面前的顧兮狀态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起來,看來這段時間過的比從前好。
顧父心知肚明原因。
兩父子見面的沉默已成為趨勢,最後顧兮不耐煩的開口:“找我有什麼事?”
顧父站起身,直接說出:“你準備和樂家那位小子,去他老家過年。”
顧兮脊背筆直,眸子裡閃過厭惡:“關你什麼事。”
顧父道:“抨擊我沒有用,你喜歡他我不反對,但他知道嗎?你在害怕,知道為什麼嘛,因為主動權不在手上,所以漂浮不定。”
“就像你也清楚,隻要我不同意你根本去不了。”
顧兮心裡當然清楚,他嚴詞問出:“你到底要說什麼。”
“留下來,過完年去你外婆外公家走一趟。”
兩人僵持着,顧父自信的點點桌面:“我要是你,我不會花費無用的時間去做無意義的事,而是抓緊時間将想要的攬在手心裡。”
他沒有反抗的餘地,他早就知道了,哪怕他再努力現在他和顧父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
顧兮不在說話,似默認也似認命。他最後冷着眸子看了眼顧父,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孤寂單薄,卻沒有一絲洩氣,越走越快也越來越穩。
顧父安靜許久,慢慢放手的權勢和顧兮的渴望讓他知道,或許未來真到了顧兮接手的那一天,他們就沒有同坐在一起的機會。
許久後,隻聽見一聲低低的歎息:“那就希望我們的孩子,不要像我們一樣,走向我們的結局。”
顧兮不會知道顧父想法,哪怕知道也隻會嫌惡。
回到辦公室的顧兮心情極低,身旁還放着他加班加點處理好的文件,他眼神黯然,不過很快又打起精神,繼續處理着文件,似乎沒有煩惱了一般。
隻有他自己清楚,心底叫嚣的快點。
果然,權勢才是正道。
毫不知情的樂笙亦在家正看着老家雪山的宣傳視頻,算起來他上次去看雪景也是好幾年的事情了。
半年沒回老家,不知道有多大變化。
“到時候在買點煙花。”
樂笙亦是個閑散的人,随波逐流。但面對感興趣想要去做的事,他就一定要上下規劃好。
不是死闆嚴苛,而是為了更好的便利。
顧兮到家,樂笙亦下意識的安排好一切,等顧兮換好鞋子,接過熱水乖眯眯的在他身旁坐下時,不對勁的地方開始顯露。
白淨的臉上沒有往常般喜悅的笑,今天唇角勾起的笑意明顯的勉強。
樂笙亦注意到顧兮情緒的不對勁問道:“小兮,怎麼呢?”
面對他的關切,顧兮唇上下蠕動幾下,沒能說出口。
這是他第二次鴿掉樂笙亦了,明明是他要答應的。
樂笙亦心底暗戳戳想着,不對勁。
“沒事的,有什麼事和我說好嘛?”
他說的認真且溫柔,想要化解顧兮心中的郁悶。
顧兮聲音低低:“對不起笙笙,我不能跟你一起回老家了。”
樂笙亦先是愣了一瞬,随後展顔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顧兮的發,安慰道:“我還以為什麼事,現在去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将做好的攻略全數咽下,關切的詢問:“是因為什麼?”
顧兮擡眸,握着玻璃杯的手緊了緊。
樂笙亦道:“沒事,不想說就不說。”
玻璃杯放在桌上,發出悶響。
顧兮撲在他的懷裡,貪戀着他的溫度,聲音悶悶道:“家裡有事,對不起笙笙。”
縮在懷裡的的人,小小的一個,樂笙亦寬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小兮,你不用和我道歉,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這并不是嚴重的問題。”
他隻想讓懷裡的人不要憂慮。
可在他懷中的人卻不滿足起來,顧兮清楚這是他的原因,此時卻還不滿于所謂的朋友關系。
等到顧兮情緒緩解後,樂笙亦問道:“那你今年要回家。”
沒等到顧兮回話,樂笙亦繼續道:“我到時候把鑰匙留給你,你随時都能回來,隻是阿姨們最慢二十八号也要放假了。你一個不管在哪兒,随時都可以給我把電話發消息。等這幾天有時間,我們去超市買點零食回來,你無聊的時候可以嘗嘗但不能多吃,每天要記得按時吃飯,工作忙也要記得好好休息。過完年我大概初五之前就回來了。”
樂笙亦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顧兮聽完埋在他懷裡的頭跟着點了點,暗的發紅的眼眶無人知曉。
顧兮說:“我三十和初一那天不在,要去外婆家。”
“好,沒事的,到時候我給你開視頻看,也是一樣的。”
他還在一聲聲的安撫着顧兮,并不覺得煩厭,循循善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