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專心緻志的畫起了圖,好似對這激情四射的邀請一點也不感興趣,如果忽略掉那張還攥在手心的粉嫩嫩宣傳單的話。
花落櫻心道成了,忙不疊地應下:“嗯嗯嗯那小九我們周日見!我會去玄家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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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緩緩到來,庭院四處都能見到大片的繡球花,燦星學院的學生也漸漸換上單薄的夏季制服,這點屬體學院最為明顯。
今日燕川忽然抽風,也不知是誰惹了他,一進來就趕着藍星學院的學生出外活動筋骨,道天天悶在畫室都要悶出病來。
藍星學院的學生們一臉懵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逼着跑圈,趕鴨子上架似的,一個個叫苦連天。
“要命……殺人啦…哪個不長眼的…又惹到那尊大佛了……呼……”花落櫻像隻枯萎的小粉花,細瘦的身軀豆芽菜似的搖搖欲墜,一句話講的支離破碎。
因為白化症而受到特别優待的玄九坐在陰影,懶洋洋撐着頭點評:“體力太差。”
“站着說話不腰疼!”花落櫻氣得跳腳。
他是易熱體質,一點熱都受不了,忍受汗水帶來的不适感,生無可戀地扇着風,看向玄九那頭銀白色及腰長發,神色更加複雜,漂亮是漂亮,但就是熱得慌。
“真巧~小九你也在這裡?我道操場上怎麼多出一大片藍,原來是稀客啊。”輕浮的調笑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吓了花落櫻一大跳,“南宮钰?!”
來人搖着扇子風流俊逸,多情的狐狸眼微挑,脖頸上系着紅繩玉珮,随着動作輕輕晃蕩,像極了悠閑逛大街的公子哥。
南宮钰單刀直入,拿出一根剔透的白玉簪朝玄九展示,簪子上頭雕飾着一朵碎冰藍,碎冰藍上頭嵌着露水狀的珍珠,迎着光閃閃發亮,底下還墜着冰晶狀的玉。
“瞧瞧~這一次的白玉簪比之前的好多了吧?我親自設計的~”南宮钰獻寶似地湊上前,好讓玄九看個仔細。
在看到做工精美的白玉簪那刻,玄九瞬間想起之前拒絕南宮钰的那次,敢情這位塑料竹馬為了讨他歡心,又将簪子重新設計了一次。
不得不說,這次的簪子十分符合玄九挑剔的審美,他不動聲色的欣賞幾秒,擡着下巴吝啬點評:“勉強看得過去。”
花落櫻咋舌,這哪是勉強看得過去?這根本是價值連城的高級貨啊!重點還是南宮钰親手設計,擱在外頭怕不是要被搶瘋,那價格能給你炒到天價。
南宮钰瞬間笑開了花,慢悠悠走到玄九身後,循循善誘道:“這天多熱啊,小九你這頭長發一看就熱得慌,我幫你用簪子挽起來吧?”
雖然已經在陰影處乘涼了,但耐不住午後陽光的熱情,玄九冷白的肌膚已經曬出薄薄一層紅,南宮钰垂眼,不動聲色用折扇輕輕替少年扇風。
從以前就是這樣,自家小竹馬體弱多病,太熱容易中暑,太冷又容易感冒,一不注意便會鬧高熱,禁不起半點折騰,嬌氣得要命。
玄九閉目,算是默許了南宮钰的伺候,銀發如瀑傾瀉而下,被一雙骨感分明的手捧起,獨屬于少年的冷冽清香萦繞鼻尖。
怦怦。
心跳重重跳了兩下。
南宮钰耳尖發熱,手腕發麻,平時能靈活打磨、雕飾玉珮的手此刻卻僵硬又遲鈍,一根白玉簪喬了老半天。
終于将銀白長發高束,南宮钰輕輕舒了一口氣,總覺得天氣愈發的熱了,躁的他展扇扇了扇。
花落櫻在一旁嗑得要死要活,正主在眼前發糖,激動的恨不得跳起來朝天大吼一句:「飲九钰醉」是真的!!!
“小九你好飒!看起來更有精神更……”女王了,迎着玄九寒冷的瞳,花落櫻到底沒把話說全,将最後幾個字默默吞了下去。
南宮钰先是被花落櫻叫的那聲“小九”拉回來,随後不滿的從身後勾住玄九,笑眯眯宣示主權:“不好意思這位小同學,小九隻有我能叫~”
未宣示主權到一半就被冷着臉的玄九無情打開,南宮钰嘶了聲,嘴裡說着無情無義用完就丢,視線一轉,忽然被一抹鮮紅吸引,一瞬間噤了聲。
花落櫻看得清楚,玄九清身後的南宮钰川劇變臉似的,那雙永遠帶笑的狐狸眼撤去溫度,死死盯着玄九脖頸處,一張臉冷得吓人。
“誰弄的?”他伸手觸上那枚紅印,嗓音低沉。
玄九一個激靈,反手打開:“你有什麼毛病?”
南宮钰不依不撓,指着那處再次發問:“這個,誰弄的?”
玄九簡直受夠這群不定時發瘋的主角們,面上半是嫌棄半是不解。
花落櫻悄悄挪到身後瞄了一眼,看清後吓得倒抽一口氣。
饒是他閱文無數,同人文看了一篇又一篇,但在看到活生生的草莓印後還是羞紅了小臉。
“誰對你動手了?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豬把我們藍星一枝花給拱了!”嘴快的花落櫻成功讓南宮钰的臉又黑了一個度。
兩人的謎之行為搞得玄九一臉懵,三人大眼瞪小眼,玄九清澈的琉璃瞳溢滿疑惑,單純又無辜,完全不知自己雪白的後頸被烙下刺眼的紅痕,如雪上落梅,流淌着某人隐密又惡劣的欲望。
南宮钰腦中閃過上次拜訪玄家的記憶,黑發少年與自家竹馬姿勢親密,那雙黑瞳對着自己的挑釁毫不隐藏,他幾乎是咬着牙問出口:“是不是謝清塵那混帳?”
【叮!南宮钰黑化值+1】系統提示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手中的折扇被捏得微微變形,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燃燒理智,每看一眼神經就會被挑起一次。
他甚至有股沖動,想将那抹刺眼的紅印親自覆蓋掉,對一切事物遊刃有餘的南宮钰,頭一次在自家竹馬面前失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