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時收聲。

時晏的眼神由好奇轉為探究，落向秦宇恒，“認識？”

“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哪認識啊？”秦宇恒笑着起身，上前攬過他肩膀，一同面向她，“快介紹介紹。”

莊雪依已整理好心緒，微笑着，目光停在他身上。

時晏不再有疑，回她身旁，大大方方握起她的手，“莊雪依，我的未婚妻。”

秦宇恒驚訝的張大嘴。

她也有些吃驚的看他。

“不是嗎？”時晏溫柔回視着她。

“是。”莊雪依回握他的手，笑容燦爛。

“诶我真的是……”

秦宇恒扶額長歎，笑得無奈：“專程找你來請我吃狗糧嗎？”

“抱歉。”時晏挑眉笑，誠意不足地道歉，擡手輕拍他肩膀，“秦宇恒，高中同學，我的好兄弟。”

莊雪依：“你好。”

秦宇恒點頭微笑，補充一句：“本來還應該是大學同學。”

話落，注視着他。

時晏歪了下頭，算作回應。

視線轉向他身後，反客為主，牽着莊雪依走過去，“嘗嘗你的手藝。”

秦宇恒擰眉片刻，重展笑臉：“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

茶香四溢，回味無窮。

秦宇恒添茶，莊雪依行扶手禮。

目光短暫接觸，不自覺回避。

注意力落在翠竹屏風旁的圓紙燈籠，突然想起那年元旦，她提着新年禮物擠在他們教室外。

主持人剛報出時晏的名字，台下掌聲熱烈，窗外衆多圍觀學生更是歡呼雀躍。

他翻出座位，單穿校服的藍色針織襯衫。雙手插兜面對教學屏，姿态随性。

3D的飄雪視頻打開，節奏感極強的樂聲響起。

他踏出灑脫的舞步，一步一步，向前，轉身。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盡情诠釋這支孤獨探戈。

一段接一段，不知疲憊的跳着。

從起初的醉心忘我，到感染台下人的縱情跳脫。

撺上台不少人，将這場本該由他一人演繹的獨舞化為整間教室的狂歡。

節日氣氛迅速蔓延開，冬日的焰火般，幾乎席卷整層教學樓。

而他，混在人群中悠閑地揮舞手臂。

莊雪依站在窗外，呆呆的久久的注視着他。

直到他和秦宇恒走出教室，禮貌拒絕每一個女生的禮物。

經過她跟前時，莊雪依在退縮與強塞之間，慌亂地将紅色紙袋塞到了秦宇恒手中。

後來錯加上他的微信，也是因為聊起這件事，秦宇恒很快知道她是誰。

“我出去一趟，你們先聊。”

秦宇恒起身，背影消失在屏風外。

她回過神，端茶淺抿。

放下白瓷杯，起身說：“我去附近逛逛。”

“我陪你？”

時晏放下杯子，跟着便要起來。

“不用。”莊雪依按住他肩膀，低聲笑道：“一會你朋友回來，總不好都不在吧？”

他還想再堅持，不巧來電話。

隻好作罷，握住她的手輕晃兩下，“早點回來。”

“好。”

-

古雅别緻的木門前，招牌上龍飛鳳舞四個大字——萬家燈火。

“到晚上，包廂外的燈帶亮起，景色更壯觀。”

秦宇恒站在木門内，台階上，視線落向她。

莊雪依垂眸，與他對視，唇微揚。

“謝謝你，學長。”

他笑了笑，邁下兩步。

食指自她跟前，朝上劃去一條線，“他不知道……？”

“嗯。”

她背過身去。

園林式的停車場外，平坦寬敞的水上公路徐徐向前展開。

正是他們來時的那條路。

若來對時機，本該是點點星光映照清淩湖水的一派好風光。

“為什麼？”

秦宇恒行至她身旁追問。

呼嘯刺骨的風，麻木她的神情，也代替她回答。

他擰眉遙望遠處，猶豫的開口：“我聽說過一些事……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

凝重、蕭疏的氛圍，沉默中泛濫開。

許久，她側頭問：“學長，你知道他為什麼去海大嗎？”

秦宇恒搖頭，想了想說：“我隻知道，高考結束他去了趟榕城。”

時家莊園？

莊雪依陷入沉思。

“再見面時，他總有些心不在焉。”

頓了頓，他問：“他對你……”

“你們……”

未說完，時晏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在聊什麼？”

秦宇恒一瞬錯愕。

莊雪依率先收拾好心情，拔步到他身旁，笑着挽他手臂，“秦先生說這裡晚上更漂亮。”

時晏狐疑地盯着他。

“我靠！”秦宇恒回過神，不可思議地上前錘他肩膀，“你醋壇子裡泡大的嗎？兄弟我跟弟妹說句話都不行？”

“不行。”

時晏一本正經回答。

下一秒自顧自笑開，肩膀輕撞他一下，“開玩笑呢。”

樓過她貼近懷中，眸光缱绻，“我老婆最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