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洗了個澡,溫然就上床休息,難得的好夢被突然的電話鈴聲打斷。
他從被中伸出長臂,一把抓住手機。
……淩晨四點,于白令打來了電話。
他捏住了一下鼻根,從床上爬起,打開床頭燈,眼睜睜的看着電話因為久久沒接自動挂斷,很快,電話又打了過來。
任由電話在寂靜的房間響動了四五次,他才慢悠悠的接起電話。
“寶貝~,嗝,你去哪了?嗝,”于白令醉醺醺的說道,說一句話打一個酒嗝,“要,要切蛋糕了。”
接着,淩時的聲音也從電話裡傳出,哄孩子道:“哥,你忘了,我們蛋糕早就分完了。”
淩時的聲音非常近,幾乎和于白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于白令卻無知覺,他繼續絮絮叨叨的同溫然說話;
“寶貝~嗝,我好想你啊,我好,嗝,愛你啊。“
圍觀的衆人也聽到了這句話,這群醉鬼紛紛嚷嚷着“親一個”“親一個”,淩時知道說的不是自己,于是故意靠在于白令身上,一臉羞澀,“不能親,然哥還在呢。”
盡管看不見人,但是溫然也能夠聽出淩時對衆人的推辭,現在他隻覺得頭疼:
“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提早回去了。”
于白令喝醉的大腦沒有反應過來,隻能呐呐點頭。
淩時黏黏糊糊的靠在于白令身旁,他輕笑一聲,挑釁的說:“放心吧,然哥,我會照顧哥的。”
溫然面無表情的挂掉電話,原本的睡意一掃而空。
……這都什麼事呀。
*
“喂。”
“喂……”吳煩面無表情的吞下一根難吃的香腸,吞下口後才意識到什麼,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一換算時間立刻驚叫出聲,“你那邊才早上六點吧,起那麼早你瘋了??”
身為一個程序員,不僅做飯好吃,堅持鍛煉,現在都早睡早起了,有必要那麼卷嗎?!
于白一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的說:“我現在打給你你那邊是晚上七點,如果你再唧唧歪歪,我就下午兩點打給你。”
讓他淩晨接電話。
吳煩:“……我錯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于白一搖搖頭,手指扣弄面前的窗沿,他清了清嗓子,問出最想問的一個問題,“你,有沒有什麼糖果推薦,你不是經常回國出差嗎,應該知道什麼糖果好吃吧。”
吳煩幽幽:“我從來不吃糖的。”
溫然一頓:“不吃嗎?”
吳煩終于找到可以發作的點,他一把将餐盒推開,站了起來,冷笑一聲,“呵,我們兩個做朋友十年,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不吃糖,太過分了。”
于白一非常淡定:“冷靜。”
吳煩卻不肯冷靜,他站了起來,就像是發怒的兔子,渾身顫抖:
“你還記得席朗吧,那傻逼高中時候來挑釁我,然後被你揍得哭爹喊娘的家夥,他都記得——”
“我!不!吃!糖!”
于白一随口随口,他推門燒水,卻發現于白令沒有回來……這家夥去哪去了?。
電話裡依舊在絮叨控訴,于白一很快回神,“那家夥的腦回路異于常人,你不能用正常人的來看待他。”
吳煩點頭:“有道理。”
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控訴。
前黃毛混混現文質彬彬的席朗皮笑肉不笑的扶起眼鏡:“你們兩個該不會說我壞話吧。”
吳煩:“……哈哈,怎麼可能呢。”
吳煩立刻繼續說電話:“唉,你單身那麼久有沒有想過找個伴呀,你還記得葉娜吧,前幾天來了,得知你不在很失落呢。”
“你轉移話題的能力也太差了,”于白一無奈搖頭,想到某個人,他心癢癢,又想抽煙了,“如果她再來,你幫我拒絕了,我對她沒意思,沒必要耽誤人家。”
“哦。”
“還有……我遇到了一個人”
“哦……嗯?!”
吳煩清醒,他握着手機磕磕巴巴的說,“什,什麼意思?”
“算了,想什麼呢,不管如何,他也不屬于我。”
于白一喃喃自語了幾句,果斷掐了電話,他自己都沒弄明白對溫然什麼心思,何必說出來惹人煩惱。
吳煩抱着手機,想再打回去,電話那頭的于白一沒接,他心煩意亂得很,沒空糊弄這個咋咋呼呼的家夥,徒留吳煩抱着手機一臉茫然。
席朗一直站在一旁,注意到吳煩的表情,他擔心的走過來,“沒事吧。”
“啊啊啊,他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屬于,難,難道……”
“人妻”一詞蹦進他腦子裡,吳煩一臉驚恐,“他終于做了别人的小三。”
那時候的吳煩忽視了一個問題,中文裡的他和她是一個發音。
他繼續喃喃自語:“完蛋了,完蛋了,以後這件事爆出來,我們工作室名譽受損,利益大跌,我們都要到外面要飯了。”
席朗冷漠的站起來,他不知道于白一的事會不會影響公司,但是老闆腦子不好,工作室肯定會倒閉的。
比起于白一這邊的雞飛狗跳,于白令那邊更顯安靜。
狹小的酒店房間飄着若有若無的酒味,于白令覺得頭疼欲裂,他睜開疲憊的眼睛,入目的卻是光裸的脊背。
自己的身側躺着一個裸體的人。
于白令下意識的放輕呼吸。
“哥——”
于白令身體側底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