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面對溫然,他膽小怯懦,猶豫迷茫。愛意和歉意混雜在一起,讓他不敢踏出一步,情感與理智一直拉扯着他。
長長的吐出心中的濁氣,他買來一罐啤酒,一罐喝完他終于下定決心。
溫然安靜的靠在床頭看書,他托餘宇澄從他家帶了幾本書過來。于白令不在的時候還讓溫然得到不少清靜,畢竟于白令時不時的就會低頭回消息,并且還裝模作樣的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他還得裝作沒發現,挺無聊的。
這兩人的演技真是一樣的拙劣。
聽到推門聲,溫然擡頭,看清那人的那一刻,他臉上一向遊刃有餘的表情一時間有些碎裂,但是很快恢複正常,他一字一頓的喊道:
“……于白令。”
于白一輕輕的應了一聲,輕到幾乎聽不見,他走過來說道:
“我在樓下買了幾個蘋果,很甜,要嘗嘗嗎?”
“好啊。”
于白一拿出一顆圓潤的蘋果,到洗手間洗幹淨後拿出小刀準備削皮。
“說起來,我沒有削皮過啊,我想試試。”溫然買這些大多是已經削好的,所以看着于白一的動作,他眼睛頓時亮起來,非常興奮。
于白一一頓:“有點危險啊。”
“沒事,能多危險去。”
溫然不在意,于白一拗不過他,隻能把蘋果和小刀遞給他,溫然一手抓着蘋果一手抓着刀,于白一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盯着。
他的确沒有做過削皮的事,蘋果表皮也非常光滑,所以這把小小的水果刀好幾次從果皮上滑落,看得于白一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一顆拳頭大的蘋果硬生生弄了五分鐘才弄出來,并且還弄成了坑坑窪窪的模樣,不少地方氧化灰一塊白一塊,就算是溫然自己弄的他也很嫌棄。
于白一哭笑不得的看着溫然嫌棄的臉,他重新洗了一個蘋果,接過溫然手裡的小刀,刀柄上還殘留着屬于溫然的餘溫。
比起溫然的笨拙,于白一更加熟練,他速度很快,削出的皮又薄又幹淨,并且削完一整個蘋果皮都沒有斷。
溫然不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蘋果,随後真心贊歎道:“好厲害!”
于白一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将小刀放回桌子上,把削得漂漂亮亮的蘋果遞給溫然,自己側身拿起溫然削的醜醜的蘋果吃了。
“唉……”
“?”
于白一毫不在意的一口咬下手裡的蘋果,他困惑的看向溫然,那雙眼裡滿是困惑:“不甜嗎?”
溫然收回眼神,狠狠的咬下一大口蘋果,脆生生的蘋果在嘴裡炸開,流出甜滋滋的果汁。
甜,這種不經意的更加的甜。
坐了一會,溫然想要上廁所,他的擦傷是傷到膝蓋的,所以走動的時候非常不方便。
于白一立刻上手攙扶,将溫然扶到廁所。
于白一經常健身,所以非常有力,靠在于白一身上就像是靠在一棵挺拔的大樹上。
送到廁所門口,于白一叫住溫然,抿了一下唇,猶豫問道:“需要我幫你嗎?”
溫然一頓,他轉頭看着溫然,廁所裡昏黃的燈光将溫然白皙的臉照得溫暖幾分,增添血色。他那雙冷靜的眼睛看着于白一,問道:
“你要幫我什麼?”
扶嗎?
“……”于白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然也不再逗人,進去将門關上。過了一會他就出來,沒有在位子上找到那人。困惑間偏頭看見對方,他靠在一旁的牆壁上,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
于白一突然低頭,垂眸看着溫然,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感情,卻充滿了滿滿的侵略性,他的嘴角挂着遊刃有餘的笑,就好像确信獵物就在他手裡,無法逃脫。
溫然敏銳的察覺到對方身上攜帶的危險性,之前的見面他一直就像是溫順的小狗一樣,原來是隻會蘇醒叼人的獅子。
于白一一步步走近溫然,溫然下意識的往後退,直到退到身後的牆壁上,退無可退。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鼓,一股莫名的恐慌抓住了他。
喉嚨幹澀讓他說不出任何話。
此刻于白一已經走到溫然面前,他居高臨下的往下望着溫然,然後伸出手……輕輕的碰了一下溫然的手背。
于白一又恢複了之前無害的模樣,靠得那麼近,羞恥感讓他不得不偏頭看向别處,耳朵通紅磕磕巴巴的說:
“我,我扶你回去。”
溫然點頭,在于白一沒注意的地方,他不爽的舔了舔小虎牙……總感覺自己被玩弄了一番呢。
回到床上,溫然仿佛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今天不上班?”
“今天請假了。”
“可是你剛剛不是接到電話說公司找你有事嗎?”
于白一硬着頭皮解釋:“因為我跟公司說了遲一點去。”
溫然了然的點點頭,似乎真的信了于白一的理由。
但是于白一卻是坐不下去,他拿出手機做模作樣的看着時間,回了消息,解釋說時間到了,然後落荒而逃。
一出醫院,于白一立刻蹲在地上,将臉深深的埋在雙手裡,唯一露出的隻有通紅的耳朵,懊悔的聲音從手掌中悶聲悶氣的傳出:
“怎麼能喝那麼多酒啊,真的醉了。”
病房裡的溫然也頭疼的将頭靠在枕頭上,不爽的嘀咕:“怎麼喝了那麼多酒,搞得我也醉了……膽小鬼。”
*
“啊啊啊,今天真是太荒唐了!”
“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差點就親上去了。”
空無一人的房子裡,于白一将烤得噴香的巧克力曲奇餅幹從微波爐裡取出來,餅幹香甜的氣味沒有安撫到于白一不安的心。
他依舊在不停的碎碎念。
做完餅幹于白一的心緒依舊不平,他定定的看着蛋糕然後摸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決定去健身房鍛煉身體。
畢竟溫然還想挺喜歡的,還偷偷的捏了幾次他的肌肉,不過于白令家裡沒有健身器材,所以他不得不去附近的健身館。
将手機放進包裡的時候他完美的錯過了吳煩發來的短信。
席朗驚疑不定的看着吳煩,“你要回國?”
“準确來說是去找于白一,我雖然還是因為上次他挂我電話的是耿耿于懷,”吳煩一臉正氣,“但是這次他感情出問題,我要去幫他解決啊。”
“你?”
“對啊,實不相瞞,我一直是把他當兒子的,所以身為長輩我應該給他做出指導啊。”
席朗:“……”
這是何等錯誤的認知啊!誰把誰當兒子啊!
秘書圓圓悄咪咪的走過來:“不管一下嗎?”
席朗冷靜轉身:“不用管,讓于白一自己處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