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擡頭,溫和的笑笑:“他不是你的客戶嗎,能跟我說什麼關于你的事。”
邏輯沒問題。
于白一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他呐呐的坐下,“餘,餘宇澄說學校找他有事,所以就不過來了,我帶客戶去廁所洗把臉。”
他實在坐不住,對兩人的交談的内容耿耿于懷,說完這句話後,他一隻手夾起吳煩直接溜到廁所。
看着對方的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溫然怡然自得的又喝了一口酒。
一捧涼水上臉,吳煩也清醒了不少,他死死捂着臉,懊悔不已。
“……怎麼喝了那麼多。”
“我,我想套話,結果沒想到那人酒量那麼好,喝不過,完全喝不過。”
于白一長長的歎了口氣,看吳煩的确醉得五迷三道,“要不要先回去?”
“沒必要,你剛剛都沒吃東西,而且點都點了,不吃太可惜了。”
“行。”
于白一将清醒幾分的吳煩帶回位置,給吳煩蓋了件外套,讓他睡覺。自己則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這家火鍋店果然不錯,食材新鮮,底料滋味豐富。
溫然掐着時間将鴨腸撈起來,擔心的看着吳煩,“我是不是讓他喝太多酒了。”
于白一擺了擺手:“不用管他。”自作自受。
桌上點的食物消失的七七八八,兩人也吃了個八分飽,剛準備離開,對桌來了一堆小混混,他們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他們突然将矛頭對準溫然等人。
“你們來火鍋店是吃飯的還是睡覺的,吃不了還不快點滾。”
“睡你的,”于白一将手上的筷子放在碗上,沖被吵醒的吳煩說了一句,随後冷漠的看向那群小混混,“請問你們有什麼事?”
“我看你們嘴巴也挺閑的,來吃什麼飯啊。”
混混被于白一諷刺的一陣臉紅,他惱羞成怒的撸起袖子。
于白一在溫然面前總是極盡溫柔,但是在别人面前他連溫和的表情都懶得裝,他直接将面前的易拉罐壓成扁扁的一塊,然後慢悠悠的站起來。
要知道于白一長得高,本身就喜歡健身,體态健碩,所以站起來的時候給人的壓力非常大。
混混染着一頭狂放不羁的黃發,但是整個人就像是竹竿一樣瘦。這些人也就嘴上厲害,真的打起來慫得很,混混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溫然站起來,冰涼的手掌搭上于白一的肩膀,安撫道:“無論如何,打架是不好,打輸住院、打赢坐牢。更何況,火鍋店裡有監控,也能看出是你們先惹事的,尋釁滋事可是要被刑拘的。”
混混死死咬牙。
溫然輕笑:“大家都是來吃東西的,沒必要鬧得那麼僵。”說完這句話,他眼神不輕不重的撇向混混。
溫然畢竟是個大學老師,對這種剛成年沒多久的人還有一定的威懾力,給了台階下,混混也乖乖收起暴戾坐了回去。
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讓于白一溫然都沒了胃口,于白一看着溫然玩弄手上的礦泉水瓶,似乎是在掂量什麼,哭笑不得道:“如果要打架,用礦泉水瓶不是很好吧。”
“這也是個重物,”溫然放下手裡的礦泉水,“總感覺你很擅長。”
高中他就認識于白令,那時候于白令可是全校有名的校霸,打架熟練,但是這人卻不像,更像是乖乖學習的好孩子。
于白一哈哈含糊過去,其實是小時候于白令喜歡惹事,所以自己不得不出手幫助。
溫然聽着好玩,他又重新摸起礦泉水瓶,挑眉看向于白一,
“誰說不起作用。”
起不起作用要看對誰。
于白一一愣,看向溫然,溫然眉眼漂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亮閃閃的,于白一一不小心又陷入那雙眼睛裡,他狼狽的将身體往後退,輕聲咳嗽。
有道理。
*
“唔……”吳煩隻記得頭疼欲裂,酒後餘韻不斷折磨着他,他聽見屋子裡傳來動靜,掀開沉重的眼皮。
于白一聽見動靜,推開房間門将熱水放在床頭,随後靠在門口的牆上。
吳煩顫顫巍巍的端起溫熱的水喝了一口,緩解嗓子的幹澀,他眯眼看着周圍的環境,問道:“這裡是哪裡?”
“我哥家。”
“他人呢?”
“……應該去出差去了。”
“應該?”
吳煩隻覺得于白一用詞莫名其妙,他又喝了一口熱水,不滿道:“我的醒酒茶呢!”
“沒有,”于白一心煩意亂,他閉上眼睛,抓了一把頭發,“我煩得很。”
吳煩瞄了一眼于白一的表情,随後慫慫的低頭,小口小口的喝着杯子裡的熱水,感覺腦子的疼痛緩解了一點,他才繼續問道:
“昨天,你為什麼用你哥的馬甲啊?”
于白一低頭,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吳煩,看得吳煩心裡直發毛,他無奈重重的歎了口氣,還是給吳煩講了來龍去脈。
吳煩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說道:“騙人?!你真是個畜牲啊。”
于白一:“……我知道。”
吳煩隻覺得現在事情一團亂麻,當初還以為就是單純的于白一做了别人的小三。
哪想到小三是做了,但是這個小三隻有于白一一廂情願的認為。
就在吳煩胡思亂想的時候,于白一突然出聲,說道:“收拾一下,回公司去。”
“我不回去,”吳煩思緒被打斷,他抓了一把頭發,“我要給你解決……”
“我也回去。”
吳煩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于白一,磕磕巴巴的問道:“什,什麼意思啊,你明明……”喜歡那個人。
于白一此刻的表情非常冷靜,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應該是他們三人的事,可是現在,把吳煩牽扯進來。
他見不得光,也得讓身邊人見不得光嗎?
既然于白令沒辦法作出取舍,那他就幫于白令做出決定。
不管自己舍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