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風裡還帶着溫熱,怎麼想都不會是路邊風,但是溫然一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并且你也沒有證據。
他隻能當做是意外。
溫然樂得不行,就連腳腕的疼痛都減了幾分。
正好趕上節假日,房間緊張,于白一一開始想訂兩間單人房,但是正好一前一後的過來兩個客人,這兩人不相識隻能訂兩間單人房。
前台無奈:“你看,我們這裡還有雙人房,要不?”
于白一猶豫間聽見另一個男人不爽的嘀咕:“兩個大男人,住個雙人間還那麼扭扭捏捏。”
于白一陰郁的看了他一眼,收斂脾氣耐心的詢問溫然的意見,得到他的肯定後訂了一間雙人間,更讓他吃驚的是,店家居然還有拐杖,于白一果斷購買了一根。
雙人間的房間還挺大,畢竟主打旅遊,所以房間有一個全玻璃陽台,除了最上層的小窗可以打開,其他玻璃都焊死無法推動。通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郁郁蔥蔥的風景,讓人眼前一亮。
兩人脫下衣服換上浴袍,濕漉漉的衣服挂在廁所上。
溫然靠在床上,将右腳平放,懶洋洋的給餘宇澄發消息,反正今晚是回不去了,得給餘宇澄說明情況報個平安。
門口傳來動靜,原來是于白一回來了,他手裡抱着潔白的毛巾,沖溫然說道:“我跟店家要了些冰塊,給你冷敷一下會舒服很多。”
他将冰塊包裹在毛巾裡,輕輕的放在溫然的腳腕上,盡管他已經用毛巾讓冰塊不那麼涼,但溫然還是下意識的将腳一縮。
于白一看着溫然,他身體前傾,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鋒利的眼神如同鷹一般,極具侵略性的盯着溫然,輕聲說道:“忍一會吧。”
溫然雙手撐在床上,松松垮垮的浴袍虛虛搭在身上,露出圓潤的肩頭和精緻漂亮的鎖骨,兩條白皙細長的雙腿從浴袍中露出,就像是上好的白瓷一般,讓人無法移開視線,順着雙腿看去,遮住的部分更是惹人遐想。
于白一強迫自己低頭仔細的拿着冰給溫然冰敷。
溫然慢悠悠的浴衣往上扯,遮住了肩頭和鎖骨,靜靜的看着于白一的動作。
*
于白一将釣來的魚拿給店家,拜托店家處理,店家對于釣上來的魚的處理那可是相當熟練,做出的不僅沒有腥味,魚湯的味道還不錯。
兩人美美的吃了一頓全魚宴。
聽說晚上的夜景非常好看,不過溫然腳受傷,還是不要随便亂動,所以隻兩人能坐在窗戶旁看着樓下的風景。
自然風景,把酒言歡,安靜和吵鬧,自然和人類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副矛盾卻又美麗的風景。
溫然單手撐頭,靜靜地看着風景。如同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地抖動如同蝴蝶扇動翅膀。燈光照在高挺的鼻子上,投下的陰影藏住了姣好的嘴形。
“我看别的店鋪有賣桌遊,”于白一終于回來,“這樣你也不會無聊了。”
這個地方是什麼哆啦A夢的口袋嗎。
“竟然還有這種東西。”溫然有些吃驚,他接過盒子,看着這個盒子的外表,應該是擠壓了很久的東西,難為于白一能找到
這款桌遊叫《開膛手傑克》,以英國當年那起著名的案子作為背景,适合兩人并且難度也不大。
兩人都是非常聰明的家夥,拿着教程書看了十分鐘就弄明白遊戲規則。
遊戲地圖是個九宮格地圖,地圖上的圖案可以連接成街道,将九個角色分别放在地圖的每一格。
傑克的玩家先抽取一張自己的角色卡,這個角色與地圖上的其中一個角色對應,傑克看過之後就将角色卡倒扣。遊戲過程中傑克要保證在輪次中不被偵探發現,也可以收集六個沙漏提前逃脫。
而另一個玩家則是偵探。
偵探擁有三個線人,拜訪地圖的時候需要偵探将線人放在地圖外,三點變成三角形。
線人可以通過直行街道以此來排除角色裡是否有傑克,傑克要回答這條街道自己是隐藏還是暴露狀态,如果是暴露那除這條街外其他角色都要翻面,反之亦然。
對于偵探來說,隻有利用線人找到傑克才能獲勝。
聽着簡單實則不然,街道可以旋轉,一旦被牆阻隔,線人就無法前進。
線人要想進入街道必須保證街道沒有被牆面遮擋,偵探要獲勝就是找到傑克。
遊戲共八輪,一輪兩個階段,一個偵探的階段一個傑克的階段,每個階段抽取兩個行動卡片,偵探先行。
總而言之,偵探要想找到傑克必須想辦法進入街道排除角色,而傑克則相反,他需要隔絕街道。
所以正常遊戲最重要的就是行動卡片和兩人之間的博弈。
遊戲開始,通過投骰子比大小,大的人做偵探,小的人做傑克。
溫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骰子點數:“看樣子是我做偵探了。”
“嗯,那我就是傑克了。”
兩人将地圖擺好,溫然垂眸看着自己的三個線人,說是兩人的博弈,其實更像是偵探對于傑克的觀察。
畢竟傑克要保證自己的身份不被發現,那麼他所在位置的必須混入足夠多的角色,以此混淆偵探的視線。
溫然皺眉思索,傑克獲勝的條件促使于白一不會冒險選擇輪次結束,而是邊阻止偵探行動邊收集沙漏,于是,觀察對方的表情揣測他的下一步動作就非常重要。
可是于白一太穩了,他玩遊戲的時候很專注,垂眸冷靜的看着自己的卡片,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溫然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
遊戲的真正樂趣就在于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第一輪溫然沒放在心上,從第一輪裡看不出什麼,畢竟于白一就算再沉得住氣,也必須想辦法堵住線人進入地圖的路。
要是遊戲提前結束,那就太無聊了。
于白一也不擔心,畢竟第一輪第一階段溫然先開始,如果溫然第一次使用線人導緻自己暴露,那也是最近運氣不好。
他注定會是溫然的手下敗将。
溫然首先拿到線人行動和旋轉,他将其中一個線人順時針走了一格,又用旋轉成功開辟了一個街道,他看向于白一。
于白一笑眯眯的攤手:“隐藏。”
意味着這條街道沒有于白一,他将這三塊角色卡反面,剩下六張角色卡。
接下來是于白一的行動,他看着小醜牌決定不用這次行動,随後利用線索卡拿了一張圖片,他看到圖片下面的沙漏,将卡片反面放在中間面前,還差五個沙漏。
遊戲繼續。
第三輪的時候溫然就察覺到了于白一真正在意的街道,但是于白一也不甘示弱,利用各種行動成功擺脫溫然的圍剿。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随着角色卡越來越少,沙漏越來越多,對于行動點的利用就成了重之又重。
于白一看着面前的街道,眯眼思索,他還缺一個沙漏,但是溫然對于真實身份也猜出七八分,他看着自己的行動卡,頭疼不已。
餘光一雙漂亮幹淨的手進入他的視線,手指輕輕的放在茶幾桌面上,屋内的燈光透過一旁的玻璃杯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彩虹映照在他的指尖,一瞬間就奪走所有目光。
手指輕聲敲打,如同交響樂一般,不斷敲在于白一心口上,一晃神,等反應過來,他已經使用了他的行動點,并且還用錯了。
于白一:“唔……”美色誤人啊。
雖然不知道于白一為什麼失誤,但是溫然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乘勝追擊成功翻出于白一的身份。
于白一仰面靠在沙發上,長長的歎了口氣,語氣無奈:“好吧,我輸了。”
溫然樂得不行:“本來這個遊戲就有點偏袒偵探,輸了也沒關系啦。”
于白一看見溫然眉眼笑臉盈盈的模樣,心中的煩悶一掃而光,臉上也不自覺的染上笑意。
玩完一局時間也不早了,雖然玩得酣暢淋漓,但是也的确耗費精力,兩人準備休息。
于白一收拾好東西之後他爬上床,手指放在燈的開關上,輕聲的沖溫然說了一句:
“溫然,晚安。”
溫然沉默的點頭。
很快,屋子裡隻剩下一片寂靜,兩人安穩的睡着,一切都是那麼和諧。
個屁。
于白一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怎麼可能睡得着啊!
自己心心念念、無比喜歡的家夥就躺在自己旁邊,雖然是兩張單獨的床,并且中間還隔着一個小型床頭櫃的距離,但是,四舍五入不就是一張床嘛。
再四舍五入不就是醬釀釀釀了嗎。
……好像入得有點多。
餘白一輕輕地歎了口氣,自己的忍耐可真高,沒想到還有做柳下惠的一天。
他輕輕的翻動身體,看向側身躺着的溫然,薄薄的被子蓋在溫然身上,勾勒出溫然标志的身材,他隻能靠着微弱的光細細的觀察溫然的面孔,尤其是濃密的睫毛,他不自覺的數着溫然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最終還是平躺在床上強制自己閉上眼睛。
吵醒就不好了。
沒過一會,溫然慢悠悠的睜開眼睛,過了幾秒才重新閉上。
他看着天花闆……那樣灼熱的目光,怎麼睡得着啊。
厚重的天鵝絨窗簾蓋住了所有的光,隻洩出一絲月光,照在兩人身上,遮住了彼此心頭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