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細長漂亮的玉足一把踩上于白一的胸口，于白一震動有力地心跳聲似乎也傳染到溫然，滾燙的肌膚燙傷他的腳底。

溫然不爽的皺眉：“你以前是不是在高中時候扮演過你哥？”

于白一手指摸向溫然的腳腕，一用力就将溫然往自己身下扯，他看着自己身下的溫然，點頭道：“是有過，不過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溫然：“當初發生什麼事？”

于白一頓感不妙，他立刻直起身子：“我可沒有惹下不該的情債哦。”

溫然挑眉：“真的？”

……怎麼感覺這個答案還是讓他不滿意。

于白一試探道：“應該吧？”

“應該？”

“我忏悔，那次回家後發高燒，把那次的記憶燒得一幹二淨，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貓毛過敏，脆弱之際又沾了冰涼雨水，不怪他會生病。

細究下來，還是為了讓自己不被淋濕于白一才會感冒的。

越想越生氣，尤其是看到于白一無辜的模樣更生氣，所以他氣鼓鼓的扯起被子将自己蓋了起來。

“不做嗎？”

“不做！”

于白一哭笑不得的重新套上衣服，他直接用被子将溫然捆成一團，然後親了親他的眉心；“你先睡，我去收拾一下。”

溫然本來真的在生氣，但是氣着氣着就真的睡着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身上已經換成了睡衣，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放在他腰間。

身後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翻過身子，靜靜地看着于白一。

餘光瞥見窗戶外面又下起了小雪，命苦的小雪人重新被堆起，頭上的果凍帽子變成了白闆紙。

此刻小雪人一旁多了一個小雪人，新的小雪人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那張白紙闆擋住了天上紛紛揚揚的小雪。

溫然收回目光看着旁邊的男人。

坐了十多小時的飛機，于白一睡得非常沉，就算溫然用指尖一點點的掃過自己的每一個五官他也沒醒。

溫然在這一刻無比慶幸這個兩個家夥長得一模一樣。

——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兜兜轉轉的相遇。

*

“求求你！”于白令雙手合十，一臉祈求的看着于白一。

于白一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不要。”

“我們兩兄弟，你就要對我那麼狠心嗎？”于白令跳上來，一把抓住于白一的肩膀，不斷搖晃。

于白一：“……”

于白一歎了口氣，沒想到竟然做夢夢到這個時間點。

實際上那時候父母已經離婚，父親帶着于白令搬了一個城市，而母親帶着自己前往國外生活。

兩人的家長不明白這對夫妻在搞什麼，又沒有出軌，也沒有對不起彼此，怎麼就過不下去了，所以兩方主持再次将兩人湊一起，妄圖複合。

當然，這次的結果是慘烈的，原本兩人原本還約定年底聚聚，這次之後恨不得再也不見。

于白令見于白一不為所動，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還是說道：“回家路上會有很可愛的小貓咪哦。”

于白一聞言心念一動，因為貓毛過敏的緣故，家裡是三令五申的不允許于白一接近小貓咪……明明自己過敏反應也沒有那麼嚴重。

于白一歎了口氣：“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不會的，你和我長得一樣，”于白令大大咧咧的說，“你少跟人說話就行。”

“……拿個口罩給我。”于白一戴上口罩，這樣應該也不會有人找他搭話，而且說不定戴口罩摸小貓過敏會輕一點。

記憶就像是不連續的照片一樣，瞬間就從一張照片跳到另一張照片，破碎而無邏輯。

他什麼都沒做，就已經穿上校服帶上口罩來到教室，百無聊賴的拉開凳子，看着坐在一旁發呆的餘宇澄，餘注意到目光，立刻警惕的回望：

“要打架？”

于白一收回視線。

對了，于白令那時候好像是校霸啊，面對校霸的視線不怪餘宇澄會應激，他收回視線漫無目的的發呆。

因為是同桌的關系，所以才會和溫然相遇嗎？

餘宇澄困惑的看着一旁的于白令，且不說于白令好端端的怎麼戴上口罩，怎麼就連脾氣秉性都沉穩了很多。

他其實對這個同桌了解不多，隻知道是校裡内外有名的校霸，每次放學都會和那些混混湊在一起吸煙，就和電視裡那些一樣。

但是真的接觸下來，他發現于白令這個人并不讨厭，既不會威脅人也不會說些怪話。

……甚至都會按時來到學校。

“餘宇澄……餘宇澄！你同桌有什麼好看嗎？讓你眼巴巴盯着不放，第二題你寫完了？”

餘宇澄站起來，被老師訓得臉一陣紅，他不爽的嘀咕：“那家夥也沒有……”寫了？！

竟然寫了！

這又不是語文課，是數學啊，是腦子裡沒有點東西就寫不出來的數學啊。

他剛剛坐下趁着老師背過身在黑闆上闆書的時候，一把抓住于白令幹淨的就像新書一般的數學課本。

于白一：▼.▼

餘宇澄看着上面解題步驟和老師講解的内容，雖然有解題過程有點不一樣，但是大體是相似的，答案更是一模一樣。

餘宇澄：“……”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原來我這個同桌還是世外高人嗎？？？

趁着餘宇澄發呆的時候，于白一默不作聲的搶回自己的課本。

“大家，有誰想要來做一下第三題嗎？”數學老師扶了一下眼睛，看着舉手的人，又看到熟悉的幾張臉，他暗自歎口氣，準備找一個新同學，“哦……那就于白令吧。”

老師喊完人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詭異的地方。

首先，于白令竟然沒在課上睡覺；其次，于白令竟然舉手了。

不過話都說出口了，他隻能硬着頭皮讓于白一上來，老師坐鎮他應該不會亂寫亂畫吧。

此刻，全班上下都冒出了同樣的念頭。

——今天的于白令，是吃錯什麼藥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于白一不僅做出了，并且還做對了。

老師：“？？？”

老師：“為什麼？”

于白一歎了口氣：“因為我提前看了參考答案。”

老師和于白一大眼瞪小眼，參考答案有那麼詳細嘛。不過這的确是很合理的解釋，于是他隻能幹巴巴的說一句：

“看參考答案是不對的。”

“嗯，以後我會改。”

說完，于白一将臉上的口罩往上扯，遮住大半張臉，直到看到他重新癱在桌子上，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于白一沒理周圍莫名的視線……說起來，一場高燒燒掉了自己大半的記憶，隻剩下一點模糊的影子，如同薄霧一般，抓不住摸不着。

他再次歎了口氣，不知道這場夢境什麼時候結束，他準備結束前摸一把小貓，反正夢中是不會過敏的，他一定要過把手瘾。

他閉上眼睛，乏味而模糊的數學課結束後，他跳到了那條街。

第一眼他就看見那隻可愛的白色小貓咪，他抱在懷裡心滿意足的撸了好幾下，直到身旁傳來“咳咳”的聲音。

他愣了片刻，放走小貓看着那人。

溫然臉上挂着淺淺的笑，眉目漂亮。

他走過來好奇問道：“不回家？下雨就不好了。”

——原來當初那個人是你啊。

心底那個模糊的影子終于有了形狀。

溫然看着“于白令”的表情，一頭霧水，“你……”

話還沒說完，天空突然下起豆大的雨，溫然被打斷思緒，緊緊皺眉的看着天空。

突然，一件校服外套突然甩在自己頭上，遮住了帶點涼意的雨水。

溫然：“謝……”

“原來是你啊。”

于白一滿臉笑意的扯下口罩，他一步走到溫然面前，手掌牢牢地抓住溫然的後腰，然後猛地親上去。

“重新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于白一。”

于白一不知道那時候尚且年幼的溫然會露出什麼表情，因為他已經醒了。

盡管夢中繁雜，但是睡得非常舒服。

睡前還在一旁生悶氣的溫然此刻已經滾到他懷裡，他輕笑，然後緊緊抱住了他失而複的緣分。

他知道，窗外的雪已經停了，今天一定會是個豔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