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卿凝望着顧妤,眼眸更加幽沉。
“就憑你也配讓孤生氣?”他冷冷開口,“你終究和她不同,記住你的身份,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顧妤,這些事情不用孤教你吧!”
是啊!
她與她又怎會真正相同呢?
她們本就是性格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是他,一直将她當做另外一個人…
顧妤這般想着,随後,便聽宋鶴卿喚來阿楚,“看緊太子妃,未經孤的指令,不得讓她随意離開鎖陽閣,違令者,殺。”話音落下,他轉身離去,背影決絕冷漠。
與其說是不讓她出去,倒不如說是她被宋鶴卿禁了足,禁足在鎖陽閣這一方小天地裡。
顧妤有時甚至在想,宋鶴卿将她禁足于此,究竟是想囚禁他心中的顧姝,還是真的因為她這個太子妃忘了自己的本分?
顧妤雖被禁足,但鎖陽閣的小太監每日都會帶回些宮外的謠言與八卦,她每日聽聽這些八卦,練練字,閑暇時再瞧瞧話本遊記,日子倒也過得惬意。
就這樣,轉眼進入了十一月中旬。
這天夜裡,顧妤睡得迷迷糊糊,忽地,被子被人猛地掀開,一股涼氣驟然襲來,她的身子被撲面而來的涼氣弄得發抖,剛準備睜開眼睛,就聞到那時隔兩個多月,熟悉又陌生的檀香氣息。
理智讓顧妤最後繼續裝睡,可對方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他将她緊緊擁入懷中,腦袋貼近她的脖頸,帶着酒氣的溫熱呼吸噴灑在她耳畔,這使得顧妤的身體瞬間緊繃僵硬。
隻聽得他輕聲笑了起來,顧妤暗忖不妙,宋鶴卿定然知曉她在裝睡了,果不其然,隻聽他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醒了?”
“嗯。”
“那你轉過來讓孤看看?”
“殿下,妾身太困了。”
顧妤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躺着,但宋鶴卿今晚似乎鐵了心要糾纏她,他的吻如雨點般落下,又将她的臉扳正,一下又一下地親吻着。
顧妤緊閉雙眼,默默承受着他的熱情,他一邊親吻,一邊喃喃低語。
“婼婼,你睜開眼看看孤。”
一句話,讓顧妤發寒,身體如行屍走肉一般,周身散發着悲涼,任由對方随意擺弄,她都了無生趣。
這副模樣徹底激怒了宋鶴卿,他猛地攫住她的唇,不再是往日的溫柔缱绻,而是帶着暴戾的占有欲。
他強行撬開顧妤的貝齒,舌頭順勢滑入,肆意掠奪,愈發粗魯,直至最後咬破了顧妤的嘴角。
嘶……可真疼啊。
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身體的溫度也不斷攀升。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婼婼,婼婼。”聲音有絲沙啞,黑暗中,這樣的他竟讓顧妤有些陌生,原來,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别
顧妤沒忍住,想抗拒他這般粗魯瘋狂的吻,便開始小幅度掙紮着,可才掙紮了一下,雙手便被他死死地扣住并高高舉起。
而後,宋鶴卿又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具體内容顧妤已經記不清了,到最後,她唯一清晰記得的,便是屋内男人那嘶啞的低吼,以及那個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
事後,宋鶴卿身上的酒氣似乎清醒了不少,二人罕見默契統一,誰都沒有提起剛剛的那件事情,顧妤被他摟着。
顧妤望着帳頂的纏枝紋,也不知是何種情緒驅使,她忽然開口問宋鶴卿:“殿下,您可知‘鏡花水月’這句話?妾身年少讀書時隻覺怅惘,如今卻明白了,鏡中花雖美,終究難采;水中月雖明,終歸無形。”
她頓了頓,又續道:“就像那鏡花易碎,苦果現前無人替;水月難留,惡緣聚處自承因。”
宋鶴卿聞言微微一怔,随即勾起一抹淺笑,反問道:“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些?”
顧妤能感覺到,在她問出這句話時,男人環在腰間的手臂似乎僵了一瞬,她輕輕搖頭,表示沒什麼。
在她看來,世間最悲哀的姻緣,并非兩情相厭的結合,而是如“鏡花水月”般的虛妄。顧姝與宋鶴卿如此,那她自己呢?
她的結局又會如何?
等待她的,究竟是什麼?
其實,顧妤原本想問的是:“他娶她,究竟是将她視作顧姝的影子,還是單純為了借由這段婚姻向她複仇?畢竟,在他們眼中,她不過是一個災星,任人擺布、随意踐踏。”
還有,她還想問問他:“嫁給他的這些日子裡以來,她的存在到底是什麼?是他的太子妃?還是一個因别人而存在揮之即來的替身?”
可這些問題,終究被她咽回了喉間,因為有些答案,注定無法圓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