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童的臉在水汽中朦胧起來,像一顆璀璨的琉璃,恰到好處點綴的五官,江南煙雨刻畫出的柔婉。
“你會被雷劈的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别人,小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絕不透露給其他人。”
秦靈韻盯着周稚童發呆,心裡感歎:“老許你看看人家姑娘長的,這鼻子這眼睛,這身段,你看看你把我生的,這不高老莊背媳婦兒的麼。”
周稚童素白的手突然握住她的,眼底帶着霧氣:“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主持了正義,謝謝你。”
被如此真摯的感謝,秦靈韻渾身發癢,撓了撓頭,十分不好意思。
“那你數學作業能不能借我抄一下......”
周稚童笑了,路過的人看着秦靈韻的大紅棉褲也笑了。外面灼灼雪花綻放,開遍漫山遍野。
下雪了。
最後秦靈韻還是被曲嘯嘯收拾了一頓,畢竟他一詐,她就竹筒倒豆子——講實話了。
秦靈韻哭喪着臉從辦公室出來,李洛垣賤兮兮地湊到她身邊。
“你聽說了嗎?咱學校附近的那個廢棄公園鬧鬼耶。”
秦靈韻癱在書桌上,被曲嘯嘯折磨了兩節課,和數學大惡魔戰鬥後,她身心俱疲,懶散地擡了擡眼皮。
聲音帶着疲憊:“什麼鬧鬼?”
李洛垣翹着手指,仔細地修剪掉兩側的死皮,對着光線比對,十指纖纖,修整的恰到好處。
“隔壁班的,老梁。”看秦靈韻一頭霧水,換了個說辭,“就是五大三粗,總盯着他前面高馬尾流口水那個!”
秦靈韻的嘴被桌面壓成橢圓形,躺久了開始流口水,換了個方向。
“想起來了,怎麼啦?”
李洛垣小心地倒掉碎片,放好指甲鉗,斜着倚靠在她書桌上。
“他說他路過那裡,看到裡面電閃雷鳴的,奇了怪了,那天明明是晴天......”
“二班的人當他吹牛,下他面子,可他卻賭咒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奇怪的雷......”
“他還說,北陽城有一天也閃過那麼兇悍的雷,像小說裡面兇獸達到金丹期要成仙時,降天怒劈下來的一樣。吓得他渾身哆嗦。”
“對了,他好像和你一樣,是從北陽城轉過來的......”
秦靈韻猛一擡頭,結實地撞上媛媽的下巴,一股暖意酸澀湧上,滾燙的鼻血噴湧而出。
李洛垣疼的“哎喲”起來,捂着下巴手忙腳亂地抽紙巾按在她鼻子上。
“你個冒失鬼,幹嘛這麼激動?”
秦靈韻擠着眼睛,鼻孔中的紙巾浸成紅色,“你說那個人叫什麼?”
媛媽抽下她鼻孔中濕透了的紙巾,重新卷了一個替她塞好。
“二班的,叫......王運。”
一個猥瑣的身影出現在二班門口,晃悠了幾圈,定格在後門窗戶,鬼祟地往裡面望。
最後排摸魚的同學,不小心瞥到,吓得心髒怦怦跳。
厚臉皮秦靈韻終于鼓起勇氣,撬開二班的門,探出一顆小腦袋。
“我找一下王運!”
難得有隔壁班的漂亮女孩子來找他,王運在同學的起哄聲中,紅着臉走了出來。
聲音磕巴,雙手不自在地擺來擺去,“同學......有......什麼事......嗎?”
下課時間人來人往,人多口雜,秦靈韻拉住對方的衣服下擺,一路帶到了操場邊的僻靜小路上。
下節課可是曲嘯嘯的課,她要是回去晚了,保準沒有好果子吃。
趕忙切入正題,速戰速決:“你也是北陽市轉來的?你說你也看過不尋常的雷?是什麼時間?發生了什麼?”
對方的臉紅成番茄,簡直不敢擡頭看她,一連串的問題抛給他,讓他的大腦宕機了。
王運回道:“你也是北陽市人?那麼大的事......你不知道?”
操場上的人漸漸減少,秦靈韻算着時間:“快說!”
王運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見了鬼一般古怪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北陽碎屍連環殺人案嗎?”
秦靈韻心頭一震,有什麼要從頭頂鑽出來,頭皮劇痛起來。
放學她沒有馬上回家,東拐西拐去了一間黑網吧,坐進包間裡,昏暗的環境中,電腦微弱熒光照在她凝重的臉上。
在搜索框中輸入“北陽碎屍連環殺人案”後,跳出了不少詞條,撿了一條點開,一則報道映入眼簾。
「《北陽市碎屍連環殺人魔——被地獄唾棄的惡魔》
1984年7月6日下午,村民李春梅去往她親戚李曉燕家,自從李曉燕下崗後,李春梅時時接濟,已經超過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了,這很不尋常。
李春梅來到李曉燕家門外,大門緊鎖,裡面一片寂靜,據李春梅說,李曉燕養了一隻狗,總是喜歡亂叫,可此刻卻沒有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