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最近換了個新工作,他這張臉和身材,随便走在大馬路上,都有人湊上來發名片。
寬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配上那張臉,性張力十足。
邁入模特的門檻,從開始需要攝像師上手,到現在憑衣服類型就能擺出相應動作和表情。
不到短短半年陌桑進步飛快。
模特這碗飯,長得帥的很多,老天爺賞飯吃的就那麼幾個。
陌桑就是其中一個。
從入圈開始就是許多設計師眼中的香饽饽,時尚雜志的每期新品,七成都是他的面孔。
時雨青每期雜志都定,甚至陌桑穿上拍過照的衣服,都一套不落地買回來。
原來的小房子不夠放,就特意在市中心買套别墅,衣帽間比原來擴大了三倍。
陌桑對此是有些意見的,他忙起來時,一天能拍上一個系列。照這速度,别墅沒兩個月就要堆不下。
可時雨青對此很癡迷,他喜歡陌桑坐在辦公桌上拍的西裝硬照,也喜歡草原牛仔裝,更喜歡校園球場的運動衣。
陌桑今年夏天拍了一整套運動設計,時雨青各個顔色買了一套。
不是讓陌桑穿出去的,隻是為了讓他在家裡穿。
黑底紅邊的運動背心,能把陌桑手臂和後背肌肉線條展露明顯,上下起伏時,汗水從下巴滴在背心,仰頭時頸部線條野的很。
帶着紅痕,視覺沖擊感很強。
那套雜志剛出來就賣爆,圈裡都說陌桑前途無量。
傳言和雜志評論陌桑沒時間看。
當晚,黑色背心那套壓在餐桌上,白色棒球服那套脫在沙發。
結束時,穿的是白色運動恤,背心從背後扯爛,汗水透濕脖頸,紅色項圈鍊條被時雨青拽在手裡。
“玩夠了沒?”
時雨青扯着鍊條,喘息聲斷斷續續:“累了。”
陌桑把時雨青從沙發上拉起來,散下來的上衣往上拉,聲音啞着還沒平複。
“洗澡去。”
時雨青推他,犯起了懶:“你先去。”
陌桑沒答應,一手把人扯到背上。
“一起。”
剛入秋,陌桑在攝影棚裡待的時間比往常多了一倍。
新出的系列秋裝,都堆積在工作列表。
今天拍的是著名設計師“方宇”的新品,衣服早早送到,一共六件,都是極緻的黑。
拍攝場地是一家酒吧的二樓陽台,陌桑慵懶地靠在欄杆邊,大背頭,右耳垂帶了顆紅色十字耳釘。
黑色絲綢襯衫開了三顆扣,紅裝飾鍊條從領口蔓延到腰部,闊腿高腰褲用白絲帶做腰帶。
這是今天最後一套,已經拍攝三個鐘,陌桑有些疲憊,結束後從陽台往外走。
拍攝時間在晚上,二樓被包場,樓下DJ聲響震得地闆發麻。
化妝間在一樓,陌桑往下走,腰間鍊條晃動發出聲響,紅寶石耳釘在昏暗角落亮得驚人。
樓梯拐角,迎面撞上來個人,先是一股玫瑰香,随後是煙酒味。
陌桑禮貌性伸手扶了一把,垂眼,隻看清這人身上穿着黑色透視T恤。
他沒多打量,說了聲“站好”準備離開。
剛往出走一步,就聽見那人喊,“陌桑。我知道你。”
陌桑沒多想,自從踏入模特圈,身邊說這話的人多了去了。
他小聲回應:“嗯,晚上好。”
他最近趕通告忙得很,沒空去記着一個小意外,直到在某次拍攝場地,臨時被告知是雙人拍攝。
陌桑覺得無所謂,系列服裝多,反正錢不變,多個人分擔,他也能早點下班,自然是樂意的。
拍攝很順利,對方雖說在圈子裡名号不響,但是長相不錯,正好能對上這次設計主題。
溫和。
結束後,同一個化妝室,卸妝時,男人才自我介紹,“我叫樂滔。”
這名字陌桑熟得很,時雨青身邊好友不經意提起過許多次,給這個人打上标簽。
“傳說中時雨青最寵的一任前男友”。
自我介紹後,陌桑才盯着鏡子,仔細去打量這個樂滔。
身高不到180,長得挺白,偏瘦。
臉上有點肉,五官柔和,看上去就是很乖的樣子,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
溫柔挂的。
不可否認,确實是時雨青以前喜歡的類型。
卸完妝,化妝師退了出去,留下兩個大男人,隔着小段距離,用鏡子互相打量對方。
沉默中,是樂滔先開口:“雨青,最近還好嗎?”
短短兩個字。
“雨青”從樂滔口中叫出來,語調輕柔,滿是眷戀。
陌桑像是并不在意,靠着椅子笑了:“挺好的,吃得好,睡的好,天天樂呵呵。”
樂滔側身,鏡子裡留下個側臉,看不清表情,語調中滿含眷戀:“他和你提過我嗎?”
陌桑挑眉,“他不敢提。”
樂滔嘴角的笑僵硬,還有時雨青不敢的事,這話說出來是沒人信的。
半天沒出聲,陌桑拿起桌上那管唇膏在手裡把玩。
“你今天是想和我說你們曾經的故事?”
“我大一開始就在夜色做兼職,遇見雨青是19歲。他那天心情一般,穿着酒紅色襯衫坐在吧台喝酒,偶爾擡頭和調酒師調情。”
樂滔陷入回憶,“他太優秀,随便往哪一站,就能吸引許多人目光。但也不知為何,他就看上了我。”
他笑了:“有人說,他就喜歡我這種類型,懂事聽話,長得白。”
陌桑靜靜聽着,沒打斷。
時雨青之前确實喜歡這種類型,但也是有原因的。
樂滔停頓幾秒,“可後來又有人說,雨青喜歡聽話懂事的,是因為不愛吵鬧,喜歡乖的,是不喜歡情人鬧脾氣。”
聽不出來那是什麼情緒,隻是話說到這,樂滔突然有些激動。
“但他對我是不一樣的,真正能和他交往的人不多,大多數都是養着玩的。”
“他承認交往過的人也就三個,我是其中一個,也是最長的一任。他不喜歡人鬧,可我鬧過許多次,他給我買禮物哄我。他不喜歡男友抛頭露面,但我跟他在一起之後依然做着夜色的工作,他有空就來支持我,最貴的酒一晚上能連開十瓶。”說到這,他轉身去看陌桑,想從陌桑的表情中看出點情緒。
可陌桑就那樣坐着,跷着腿,神色淡淡,情緒沒起伏,更多的是從容。
對上樂滔的視線,陌桑問:“你想我說什麼?”
樂滔就那樣打量着陌桑,沒多久後像是想通了,站起身說:“你并不在意,看來你并不喜歡雨青。”
陌桑沒回答這句話,甚至沒擡眼:“他允許你這麼叫他嗎?”
“什麼?”
“我說,他允許你叫他雨青嗎?”
“當然。”
“你撒謊。”
陌桑把手裡的唇膏扔上桌,有些不屑:“他最多允許你叫他哥,給你買禮物是嫌你吵的煩,他不會專門去挑禮物,送你的禮物,大多是叫身邊助理去随便買的。”
“支持你的工作,允許你抛頭露面,是因為他并不在乎這事。夜色最貴的十瓶酒加起來,也沒有他一條領帶值錢。開酒,花錢,哄你,對他來說,沒什麼價值。”
樂滔被氣着了,開口反駁:“你憑什麼這麼講?”
“憑我了解他。”
“哈哈哈哈,了解,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