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滔突然大笑:“在一起半年,他的愛好習慣都被我摸得一清二楚。”
他乖巧的臉有點扭曲,指着陌桑,情緒沖動:“你嫉妒了,你就是嫉妒。”
“他會哄着我叫我寶貝,”樂滔聲音很大,“你沒見過吧?他在床上摟着我哄,大汗淋漓的樣子,戴着眼鏡,特性感。”
陌桑眯眼,氣場散開,緊盯着發瘋的樂滔,語氣喑啞:“你在跟我炫耀些什麼?”
緩緩站起身子,拍攝服裝還沒脫,灰色的高領大衣很溫柔,他慢慢靠近樂滔,低聲:“你不該來找我。”
陌桑這話抛出來,也沒管樂滔聽沒聽懂,他就這樣站着,整整高出一個頭的身高,樂滔還得仰頭看他。
“真遺憾,你說的那些場面,我每天都能看見。”
陌桑突然笑了,野性的氣場散開,語氣恢複一開始的從容:“他戴眼鏡很性感,但他摘下眼鏡的樣子,更性感。”
時雨青在床上從不摘眼鏡,這是圈子裡公開的秘密。
樂滔說:“我不信。”
“我不需要你信。”陌桑說:“他漂亮性感的照片,我手機裡有數千張,都是我的私藏。”
“拿證據出來。”
“不行呢,都說了是我的私藏。”
陌桑稱了下衣領,感覺有點熱。
“說實話,他的過去我沒那麼在乎,我要的是他的未來。”
“說大話,時雨青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安定下來。”
“那讓你遺憾了,”陌桑說:“我們已經在國外領證了。你肯定沒他的社交軟件好友,不然就能看到他發朋友圈炫耀結婚證,還連發了三天。”
時雨青跟人去國外領證,還連發三天朋友圈官宣。
這場面說出來有點驚恐,不親眼看到,樂滔是不會信的。
陌桑這時候反而願意打開手機,當着樂滔的面點開兩人的聊天列表。
樂滔記得,時雨青之前的頭像是一張手繪畫,他之前撒着嬌想要換合照,無一例外都被拒絕。
現在時雨青的頭像不是手繪畫,也不是合照,點開放大。
那是陌桑少年時,遠遠站在路燈下的背影。
時雨青很少發朋友圈,以前大多數發的都是風景和美食,偶爾發發寵物,一個月能看到一條都算是他那天心情好。
可現在的朋友圈像是花枝招展的孔雀,基本隔兩天發一次,每次除了合照就是陌桑。
陌桑的側臉或是背影,占據了時雨青的整個朋友圈。
置頂有三條,是不同角度拍出來的結婚證,還有十指相扣的一雙手。
陌桑用指尖點擊屏幕,輕敲兩下,反問:“你現在還覺得自己很了解他?”
樂滔沉默,眼神直勾勾盯着手機屏幕上放大的兩張結婚證。
證據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時雨青真的結婚了。
曾經養情人絕不超過一個月,甩人時解釋都不說,單單丢出兩個字“膩了”,交往過的男友最長的一任不超過半年。
圈裡的人都說時雨青感情冷淡,對你有一點點好感就能裝出滿分喜歡。
但隻要沒了興趣,兩天不見都能把人忘了。
可這人就是有種魔力,隻要他樂意,勾勾手指頭就有人撲上去。
可就這樣一個人,竟然願意被一個冰冷的圓形鐵環綁着。
有電話進來,動感的鼓點敲響。
陌桑毫不猶豫挂斷,收起手機,低聲笑:“無論你是因為想炫耀還是出于嫉妒,在我這都行不通。”
話還沒說完,門被敲響。
敲門聲隻持續兩下,門就被推開。
“陌桑。”
熟悉的嗓音,樂滔眼睛亮了,滿是驚喜。
時雨青穿着棕色大衣,裡頭是灰色内搭,脖子上圍着條紋圍巾。
他推開門,正想要質問陌桑為什麼挂電話。
話還沒開口,邊上探出來的身影很眼熟,眼睛亮得很,就那樣快步向他走來。
“時哥,許久沒見。”
時雨青呆住,身邊很少有人這樣叫他。
他暗道一聲不好,擡眼對上陌桑望過來的視線,眼眶濃黑,情緒不明,笑不及眼底。
“你們出去叙舊。”
陌桑壓着情緒,眯着眼趕人:“我要換衣服了。”
時雨青坐在化妝室外頭的休息區等人,路過的彎腰向和打招呼,他微微點頭回複。
樂滔被助理攔在休息區外,此時還不肯放棄,瘋狂問助理時雨青還記不記得自己。
時雨青覺得頭疼,他剛結束出差,從英國那邊飛回來。
昨晚沒休息好,累得很,趕回來又碰上這事,果然是運氣不好。
陌桑從化妝室出來,助理遠遠瞧見人,擡手就打招呼:“陌桑。”
陌桑“嗯”一聲,站在走道往休息區裡瞧,時雨青窩在單人沙發裡,手抵着太陽穴,畫着圈按壓。
樂滔仰頭,“你敢讓我見他嗎?”
“我當然敢,但現在……”陌桑擡起下巴,語氣不帶情緒,直直往樂滔心口上戳:“似乎是他不想見你。”
眼看現在情形不對,助理想轉身去叫時雨青,腳還沒動,卻被陌桑一個眼神阻止。
陌桑現在情緒不太好,說吃醋也有,但沒那麼多,更多的是時雨青的曾經站在他面前,那是他沒有擁有過的。
嫉妒死了。
嫉妒曾經短暫擁有過時雨青的樂滔,就算是不是完整擁有,那也是他未曾見過的時雨青。
陌桑轉身往外。
樂滔開口:“時哥等你半個鐘,你不叫他一塊走?”
“我說了,你不該來找我。”
陌桑沒回頭,眼簾遮住眼底的情緒。
“我這人,挺難哄的。”
樂滔今天接受的沖擊太大,消化需要時間,他看着陌桑往樓梯下走的背影,聽見助理喊,“時總,陌桑走了 ”
“操!狗崽子。”
這是時雨青起身追出去的動靜。
“時總,圍巾沒拿。”
這是助理追出去的動靜。
擦肩而過時,時雨青沒半點停頓,眼神瞥了一眼樂滔,眼底霜寒,滿是警告。
樂滔看着時雨青追上陌桑,拉着手哄人。
然後,被陌桑扯開。
二十多歲的時公子臉皮厚得很,剛三十出頭的時公子,臉皮比以往更甚。
停車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拉着人。
從“陌桑”叫到“寶貝”,也不管周圍經過的人用什麼眼光看過來。
到最後一聲“老公”。
遠遠跟着的助理,不敢靠得太近。
隻瞧見前面走着的陌桑終于停步,拉開車門,把自家老闆塞進後座。
助理左看右看,确定停車場沒人,松了口氣,準備上前去當司機。
然後,他看見陌桑也鑽進了後座。
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