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噼裡啪啦的嘣油好不狼狽,弄的顧洄之手忙腳亂,處理殘局的時候手上被燙出了好幾個泡。
宋朝晖毫不誇張來說就是把顧洄之的世界掀了個天翻地覆,誰能想到三個月前還在端盤子的服務生,現在已蛻變成如此成功模樣。
不可否認有顧洄之自己精明狡詐的頭腦的功勞,但沒有宋朝晖他絕對無法這麼順風順水。
于情理來說,他應該感謝他的,但人總是很貪心,所以他恨他。
至于沈則行,顧洄之的厭惡早就轉為不在意了,畢竟時過境遷還是要看當下,不是嗎?
顧洄之心中微妙的得意很好的平衡了這份怨仇。不過偶爾還是有點煩的。
顧洄之爬的太快了,他在鮮花着錦的坦途上走的太順,以至于他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不實感。
而雙臂環住的人,又是他所握住的僅有的真實,擁抱的時候讓他踏實不少。
盡管這份踏實是飲鸠止渴,是一份摻了砒霜的毒藥。
關于秋山的故事宋朝晖和他提起無數次了。
無非是二代們閑來無事去野炊,宋朝晖心生好奇去湖中,一個人劃着船什麼裝備也沒戴就走,他總是這樣不管不顧,結果意外掉入水中,被同樣在那附近的沈則行給救了。
宋朝晖能描繪出那天沈則行的服飾細節,身上披着外套的沉郁的松香氣息,他甚至記得那天湖水波紋的形狀,那種生澀的湖水進入喉嚨的惡心感覺,以及被風拂過臉頰的溫柔感覺。
這些細節随着他那天的情緒永遠銘刻在他記憶中,包括沈則行,人在一些關鍵時刻,譬如心動,譬如生死關頭,記憶力特别強勁。
而顧洄之則是記得宋朝晖說這件事情時的衣服褶皺走向,舌尖慢慢探出來舔着嘴唇的模樣,還有那枚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
那耳釘像露珠一樣點在他小巧肉感的耳垂上。
反正他對沈則行的故事不感興趣,但顧洄之真心實意地為宋朝晖沒死在那天感到僥幸,畢竟是為了更大的利益嘛。
但他對沈則行印象還是很差,一身正裝去野炊的人,除了裝貨還能是什麼?指不定就等着一個機會攀龍附鳳呢。
别人攀龍附鳳是下賤,自個攀龍附鳳當然是上進了。顧洄之一面習慣性地轉着抽屜裡那個曲卷的易拉罐拉環,一面思考着上一筆投資。
“顧洄之!”客廳裡傳來宋朝晖的叫聲,顧洄之應了一聲,匆匆推上抽屜。
難應付的家夥,這個時候又想起來叫我抱他了?
宋朝晖這人沒定性,想抱就抱了,對顧洄之簡直招之即來呼之即去。
顧洄之不知不覺地加快腳步。
天氣已經涼了下來,恒溫系統把他們的家維持在合适的溫度。
但宋朝晖還是半披着毛茸茸的睡衣外套,裡面的衣服最上邊的扣子沒扣,半個潔白的肩膀随着他沙發上起身的動作跑了出來,顧洄之移開視線,問,“怎麼了?”
“你上次弄的那個什麼,我也沒懂。”宋朝晖把平闆推給他。
他看不懂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證券股票,但又非要和顧洄之一塊看,他的頭往顧洄之肩上随意一擱,另一隻手好奇地摸着顧洄之因低頭而突出的頸椎骨。
顧洄之勉強聚精會神,看着那複雜的,基本上如他所預料的曲線。。
他所有的活動都是以宋朝晖的名義進行的,進帳自然也是在他戶上,宋朝晖對他倒是大方的很,說,賠了也沒關系。
帳顧洄之一向是做兩份,宋朝晖的那份他基本上是小賺,他私底下那份當然收獲頗豐,憑着他那種野獸一般的直覺,他的戰績好看極了。
“沒事的,這點小錢,無所謂的。”
許是他長時間不說話,宋朝晖很不走心地安慰道,“我哥前幾天還和我打電話,誇我最近眼光不錯。”
“沒賠,”顧洄之放下平闆,捏住宋朝晖的作亂手腕,“你能不能不要亂摸。”
“憑什麼?”
宋朝晖對他的拒絕很是不悅,他的指尖重重地在顧洄之喉結上壓了一下,那喉結劇烈地滾動着,宋朝晖冰涼的指尖敷衍地摸了摸他,支起身子,悠悠地來了一句,“沈則行從不這樣。”
這話無疑是有效的,顧洄之沉默了一會,說,“你摸吧,别太重。”
有些尖的指甲在凸起處慢慢打圈,那種發癢的酥麻感覺被大腦傳到四肢百骸,滾動的時候又被人玩弄似的制止。
被人捏着緻命處的感覺讓顧洄之精神緊繃。
“不好玩。”
宋朝晖收回手,下了結論,他站了起來,去餐廳給自己倒了杯水。
顧洄之松了口氣,他匆匆拿過一個沙發抱枕放在腿上,手指絞着抱枕邊的金色流蘇,慢慢調整呼吸。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顧洄之本想去開門,但宋朝晖端着水杯自己去了。
沒過幾秒,他吧嗒吧嗒地踩着拖鞋跑回來,把一頭霧水的顧洄之推進他房間,說:
“我哥來了,你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