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上了個壞透了的人,他被寵得他媽的壞透了。”
顧洄之站在窗前,他望着20層的辦公室外邊林立的高樓。
耀眼的陽光落在對面大廈的玻璃上,将刺眼的光反射到他的瞳孔中,倒把他一向不懷好意的眼睛照出了幾分迷茫,他彈了彈手中快要燃盡的香煙,回頭對賀将安說。
賀将安是這座大廈名義上的主人,事實上他所有的活動都是在顧洄之授權下進行的。
在宋朝晖那邊他是顧洄之在應星認識的一個狐朋狗友,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暴發戶家的小兒子,還是他豢養的金絲雀哀求他留下的一個玩伴。
顧洄之凄凄哀哀地掉着眼淚同宋朝晖抱怨,他身邊的人都瞧不起他這樣的人。
可宋朝晖身邊的兄弟是自幼一起長大的,哪能為了一個小情人同他們生氣,何況看不起顧洄之又不是什麼問題,換他兄弟找了個情人,他也不會把那小情人放入眼中。
宋朝晖被顧洄之眼淚鬧的心煩,便勉強他交了賀将安這個草包朋友。
“真是稀奇,這世界居然有人比你還壞。”
這話賀将安說的是真心實意。越同顧洄之接觸,他越發覺得這人的可怕,他有時候覺得顧洄之簡直冷血的不像人類。
他那種天生的詭詐和對道德法律的蔑視總讓賀将安好奇他到底是怎麼長成這副模樣的——據顧洄之透露的來看,他好像沒上幾天學。
雖說商場是兵不見血的戰場,貫徹着你死我活的叢林法則,但大家總歸還是披着層人皮。
可他這位老闆使着他那套詭谲的陰毒手段,似乎從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道理。從些許個跳樓的債權人來看,如果人死後要下地獄,顧洄之應該是在裡頭有一席之地的。
就拿那位宋少爺和他的事情來看,這是一場完全的以德報怨,農夫與蛇。貪心不足蛇吞象,不過要沒這份野心,他賀将安也不會替他做事了。
反正到頭來閻王爺算賬,也不是算他頭上。
賀将安的背仰靠在椅子的椅背上,雙腳随便地擱在辦公桌上,鞋後跟蹭髒幾張合同紙,他的聲音流露出好奇與敬佩沒半分作假,“他幹什麼了?”
“他不願意同我接吻。”
顧洄之把煙往煙灰缸裡重重一按,說。
賀将安看着他不似作僞的表情,驚的腳都從桌上放了下來,“你出軌了?我提醒你,局還沒做成,他那邊想搞死我們還是很容易的。”
宋朝晖名下财産不少,準确來說是不計其數,雖然說他是個不問世事的二世祖,但他哥給他的團隊卻不是好糊弄的,顧洄之野心大的難以想象,他想要整個宋家。
賀将安起初也猶豫過幾分,後面他發覺如果他們慢慢蠶食也不是絕無可能。
敵人出在内部,宋朝晖給顧洄之的權限太大了,而宋朝遠給他弟的權限也太大了。
宋二原本就單着一個無法無天的名頭,他幹什麼都沒人敢過問,第一次惹出火的時候,也不知道顧洄之回去同宋朝晖使了什麼手段,竟無事發生。
那巨大的金額一下就輕描淡寫地掀了過去,讓賀将安對宋家這個龐然大物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也讓他對枕頭風的作用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明明是他先勾引我的,撅着個紅嘴唇,可我真要親上去,他又不樂意了。”顧洄之置若罔聞,繼續說道。
宋朝晖不願意同他接吻的事情是他最近才發現的。
自那夜的意亂情迷之後,兩人的冷戰再也持續不下去。
說實在第二天顧洄之起來同宋朝晖打照面時還分外尴尬,他一碰上宋朝晖理智好像就會習慣性地離家出走,總是身體先行動,腦子在身後追。
可宋朝晖面上坦坦蕩蕩的樣子,好像昨天晚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顧洄之聽說若是真的讓人爽了的話,第二天下邊那人應是走路都不利索的,可宋朝晖行動自如,他甚至還在吃早餐的時候漫不經心地點評了幾句。
“你是不是第一次啊,技術這麼差。”他的聲音有些啞,但說的話卻怪傷人的。
差?你吃過好的?你吃過誰的?
顧洄之确實是第一次,任哪個男人被說這話都會氣性上來的,他放下筷子,夾槍帶棒地對宋朝晖說,“要不然我找幾個人練練?”
“你敢!”宋朝晖正要頗有氣勢地一挺身子,可動作卻因為牽動了什麼給緩了下來,他的手捏着桌沿微微顫抖,吸了口氣,慢慢地說,“髒死了。”
顧洄之覺得宋朝晖對昨天晚上還是有怨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