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檀所說的養育之恩,甚是比不上路過的村民。
“孩子啊,為叔讓你在外自生自滅,那是對你的尊重,但是......”紀檀用力捏住紀無淩的肩膀,“如果做一些對抗為叔的事情,那可别怪為叔為難你了。”
刺激神經之痛,如骨髓穿刺,紀無淩仍是微微一笑,“師叔這又是什麼話?”
他如今能做的,依舊是迎合紀檀,魔界的實權早已被紀檀奪去,以紀無淩一人之力,難以敵過整個魔界。
“為叔隻是覺得奇怪,今日在素淨山一戰,竟有妖魔鬼怪破了為叔的瘴氣,覺得驚奇罷了。”紀檀與紀無淩身高相仿,八尺之高,斜眼凝視紀無淩神情。
“魔界瘴氣如今已有十年之久,說不定早已被破解出來罷了。”紀無淩若無其事,又問:“您說今日你們在素淨山一戰?為何我不知?難不成是我睡得太死,不知外界之事?為叔是否同我一講?”
眼見紀無淩神态無異常之處,紀檀移開眼神,聲音高昂些。
“無事,隻是我們魔界搶回的尋鑒骨又被玄修門人搶走罷了。”
幾百年前尋鑒骨出世後,被玄修門人陣在玄修門中,而紀檀為了得到魔皇之力,便是對尋鑒骨耿耿于懷。
紀檀從坐上魔尊之位開始,便是一心要拿到魔皇之力,可惜魔皇之力被柳茴藏得極深,隻有上古之寶——尋鑒骨才能将其位置引出來。
紀檀一生終是為了得到魔皇之力,紀無淩怎會不知紀檀的心思。
他仍記得柳茴最後留下的話:“阿淩,魔皇之力雖誕生于你身上,可母親隻願你一輩子平安順遂,做個平凡人,不參與争奪。我們把毀滅之力藏于此處,一輩子遠離它,做平凡的紀無淩知道嗎?”
紀無淩點頭答應柳茴,親眼見柳茴從他手腕上引出魔皇之力,将其封印在一個神秘的地方。
從此之後,紀無淩身子之力便不如他人,雖如此卻也銘記柳茴的話。
他要做的,依然是一位兩袖清風的散修人。
“我向來不管這些事情,如是師叔今日要與我讨論此事,那便是找錯人了。”
話畢,紀無淩轉身離去,紀檀上前擋住,臉色陰沉,兇光打在他身上,一雙三角眼露出戾氣,緊緊盯着,“你最好不要瞞着我做任何事情。”接着一笑,伸手用力拍拍紀無淩的背部。
“這樣你永遠都是為叔的好侄子。”
随他一掌一拍,紀無淩胃裡再次翻湧,忍者疼痛憋着嘔血之意,硬是吞下,嘴角上揚道:“我的一舉一動皆在師叔眼中,師叔還不明白嗎?”
紀檀颔首,松開放在紀無淩背上的手。
“那無淩先行告退。”
紀無淩回至素淨山,正到屋中,眉頭緊蹙,扶着門框,竟是吐了一灘血。疼痛使他緊摳門框,硬是摳出五處指甲印。
盯着一灘血迹,紀無淩眼眶微紅,甚是不知自身活在世上的意義。仍舊想着母親的話,才是他活下去的念頭。
身子倒下之際,眼前卻浮現花煙寒從桃花樹摔落而下的場景,她慌亂不堪的目光,緊拽衣擺的雙手,甚是她脖子上隐隐散發出來的香味……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或許也成為了此生最後的驚喜。
——
西邊玄修山上,花煙寒正跪在三位長老面前。
三位長老為首的是清境,正坐在閣中的正處。清境之左是藍白相間長袍的清尤,之右是綠白相間的清賢.
除了清境一臉嚴肅之外,其餘兩位皆是笑眼盈盈。
經過一夜,衆多弟子已成功解毒,甚是在誇贊花煙寒的救命之恩。
眼見大家恢複狀态,花煙寒也放下心,心中默念紀無淩正是個英雄。一想到紀無淩,花煙寒竟是臉頰紅溫,回想昨晚紀無淩附耳之言以及輕撫臉面,便是羞得不行。
“花煙寒,解藥從何而來,對方可又是誰?”清境危言正色,花煙寒回答道:“是紀......”言一半,忽想起與紀無淩之間的承諾,轉移道:“是,山上一位老醫者給的。”
“放肆!”清境拍桌起身,呵斥道:“别人之物,豈是能随意拿取,萬一是毒藥,你可知後果如何?輕則損失弟子,重則滅了門!”
“可這藥不是清賢長老研究過,并沒有危害之物嗎?怎麼這個時候又來批評我了……”花煙寒委屈着。
昨日這藥拿來之後,第一時間給了懂藥的清賢長老,研究過後是能解毒的藥物。才給到各位弟子食下,竟是沒想到,清境在這時竟是要斥責她亂拿藥。
“為師是想告訴你,此事太過湊巧,好在藥沒毒,但往後不允許你再随意拿走他人之物。”
“我......”要是此刻能道出紀無淩的話,想必就沒這破事了,可惜為了紀無淩,花煙寒忍下。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該說說正事了。”清尤擺手,起身讓花煙寒伸手,他輕輕揮袖,一件白色珍珠吊墜落在她的手掌上。
“如今玄修門的弟子因中毒後功力大減,無法出山尋找間諜下落,此番情況也隻能由花煙寒你去了。此間諜名為小蜚,雖是魔界人,但内力幾乎全無,也是因此他才能混入玄修山。他走時還順走一件寶物——靈球。”
靈球是一顆能吸收衆人靈氣的邪物,吸靈氣者,靈氣大增,修為大漲。
“你手上這吊墜,名為白墜,方圓五百裡,靈球出現之時,它便會發出白光。”清尤回座,收回笑意,嚴肅道:
“此魔人氣息存留在玄修門中,經我們尋探,此人還未回魔界,具體在何方還需花煙寒下山探索,尋回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