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賢正在為柏鸢處理傷口,甚是感到奇怪,這額頭上的傷,隻是輕微擦傷,并無内傷。
“這魔界人出手什麼時候這麼輕了?”
清境坐回正座,頻頻蹙眉,愣是不把其餘兩位的話聽進去。
“這魔皇之力為何偏偏隻帶走花煙寒?”清賢說。
清尤如同看透一般,“這還不夠明顯?”清尤看了一眼不在狀态的清境。
方才他親眼所見,清境放棄追趕黑氣,讓他帶走花煙寒。
“魔皇之力消失了幾百年,為何突然出現?可它又被封在哪裡,為何出現得如此湊巧?”清賢一邊幫柏鸢敷藥,一邊叨叨。
清尤意味深長望了一眼清境,歎道:“天意啊,天意。”
——
封印魔皇之力的山洞,此時燈火通明,紀無淩橫腰攔抱花煙寒,步步走進他預知好的冰台上。
周圍霧氣騰升,紀無淩憐惜撫摸花煙寒,指尖輕輕略過緊閉的雙目,便是在她額上吻上一口,鼻尖滑至脖頸,深深聞着她的體香。
俯身幫她整理身姿時,便是看到花煙寒手腕上與他一樣的紅繩。
紀無淩心頭一酸,伸出手将紅繩與之拼起,才發覺紅繩裡暗藏了兩個字,拼起來便成“長長久久”一詞。
如同小孩玩意的紅繩,卻在這時引得紀無淩一笑。
眼含淚水,再次輕手撫摸她白皙的臉蛋。
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也必将把她救回。
紀無淩直身,雙掌朝上,閉上雙眼,黃色之氣緩緩出現,透過山間厚石,接連上天之氣,混沌之中,碎片萬千,他憑借吸入花煙寒體香之氣,在無法數清的碎片之中,尋找花煙寒的的靈魂。
轟雷貫耳,周圍百裡,狂風驟雨,海水倒灌,莊稼摧損,雞飛狗跳,黑夜之象,持續一周之久。
逆天而行,魔力無邊,紀無淩在混沌之中,待了七天七夜,終是把花煙寒靈魂碎片集齊。
随他眼皮擡起,世間異象緩緩褪去,日出天晴,生物百态,恢複正常,百姓歡呼,拜天跪地。
紀無淩宛然一笑,眉間舒展,便也不知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一手握着花煙寒的靈魂,紀無淩掐訣,嘗試将她拼湊起來。
拼湊四散的靈魂并非簡單之事,必須花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将花煙寒的靈魂合并,期間每日還必須注入自己的血液,做針穿梭,方能将靈魂碎片縫合起來。
為了不讓他人打擾,紀無淩在此布下幻境,皆是魔界之人也都無法識破。
如今紀無淩再也不想做回以前那位懦弱無比的紀殿下,他要的便是天下。
天色漸明,雨水淅淅,山間流水潺潺,紀無淩站在洞口手拿無痕藥,抹在傷疤處,一襲白衣飄飄,如同以往,卻是多了份陰沉。
他劈柴燒水,拿布蘸水,仔仔細細擦過花煙寒全身。
他知花煙寒向來幹淨愛美,便是整理她淩亂的頭發,将她胸前的發簪抽出,插在頭發上。
經過紀無淩一番‘整理’後,花煙寒臉蛋褪去污漬,回到了一開始面見的那張幹淨的臉面。
他擡手輕輕撫摸她的細眉,平時她一笑,柳梅便緩緩上揚,顧盼生姿,溫婉動人,早已刻在心中。
紀無淩口含溫水,一手輕輕捏在她的嘴邊,俯下身,以嘴傳水。
一副軀體,如長久沒有水源流入,便是裡枯萎不遠,繼而紀無淩日日夜夜為她補充水分。
“煙寒,我以血注你重生,隻望你往後餘生,享盡世間榮華富貴,平安一生。”
紀無淩吻向她的手背,鼻尖左右磨蹭,憐惜着蹭着她的體香。
半月已過,天色放晴。
過去幾十天裡,紀無淩每日固定輸出定量血液,以支撐縫合碎落的靈魂。
今日,便是最後一環,紀無淩正把身上的血液引出,将最後碎片拼湊進去。随着紀無淩斷開引出的血液,深深吸了口氣,便見上方圍成一團的氣體緩緩展開,穿梭着紀無淩血液的魂魄,慢慢落至她的體内。
紀無淩拽緊雙拳,慢步走至花煙寒身旁。
花煙寒脈搏漸漸跳動,發紫的嘴唇有了血液的流通,逐漸紅潤。
紀無淩松了口氣,脫下長袍,裹在花煙寒身上,将她抱出煙霧缭繞的冰台,慢步移至火堆處。
一夜過去,花煙寒眼皮微顫,反感自己從苦寒之處走出,來到一片暖陽之地。
宛如做了一個漫長無聲的夢,花煙寒睜開了雙眼。
眼睛朦胧,隻覺自身靠在某處地方,卻是溫暖至極。淺淺鼻息,萦繞在周圍,雙眼微擡,分明的下颚線,飄飄然的發虛,呈現在眼前。
這是紀無淩,正在閉目養神。
而她竟是被紀無淩擁在懷中,枕着他的臂彎,踏實的睡去。
面對起伏的胸腔,迎面傳來淡淡桃花香,花煙寒淺淺一笑,正要說話時,卻發覺自己難以出聲,竟是發出自己難以接受的嬌滴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