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邊羅金山,正值今日最後一絲光影,照落于此。
十年前,紀無淩被封後,紀檀将檀香閣,遷移羅金山之巅。
紀無淩一身黑紅長袍,坐于檀香閣寶座。美女如雲,依偎身旁,有人送葡萄于口中,有人擡酒喂喝,嬉嬉鬧鬧的場面,一度讓紀檀不适。
廖宇站于一旁,皺眉。
“尊主,紀殿下,怎成這般了?”
紀檀搖頭,“莫不是魔皇喜愛這種?”
廖宇摸額思索,推測道:“如今的紀殿下,已不是原來的紀殿下,可以說是魔皇殿下?”
紀檀颔首。
若是如此,不是更好辦?
既然魔皇喜愛情色,愛美女,愛江山,總比紀無淩那沒用的軟弱家夥強。
紀檀恭恭敬敬行禮,“魔皇殿下,這十年,受苦了。往後您就在檀香閣,好好享受。對于今日待遇,您可還滿意?”
紀無淩無視紀檀之言,蔑他一眼,“聽聞人間妙玲坊是天下男子所愛之處,本王要去。”
紀檀神情凝滞,随後低眉順眼,“既然魔皇殿下喜歡,我自當帶您體驗……”
紀無淩推開周身女子,起身整理衣裳。
“本王無需你。”他怫然,臉龐陰沉,“還有,魔皇殿下說給誰聽?即日起給我改口,魔皇大王。”
紀無淩眼神殺去,目中戾氣若隐若現,宛如一眨眼,便能将紀檀殺之,驚得他立馬拉着廖宇跪下。
“大……大王說的是,是在下無禮……”他悄悄擡眼,看他神情,“大王對人間定是不熟悉,這妙玲坊,不如還是紀檀帶您……”
“你是聽不懂本王的話?”他怒氣之下,揮袖推翻桌上餐食,周圍女子,接連尖叫逃走。
“本王說一不說二。”
緊接,紀檀脖上纏住金色繩索,緊緊将他勒住。
“若是往後再敢讓本王多說一句,你這狗頭就别想要!”
紀無淩性情大變,盛氣淩人,氣焰熏天,更與十年前的他,截然不同。
紀檀更是信了,原本的紀無淩,早已被吞噬。
“在,在下,謹記……”
紀無淩甩袖,離開。
廖宇擔憂,“尊主可還好?”
紀檀臉上盡顯不服,“哼,本王?要不是為了能夠得到天下,你還能被本尊救出來?”
紀檀起身,廖宇跟随。
“尊主,那這次去人間……”
“你緊跟他身後,切記不要被發現。”
“是。”
*
妙玲坊。
花瓣撒落,舞衫歌扇,女子翩翩起舞,纏繩落于台上。
身姿美妙,千嬌百媚,一颦一笑,盡顯妩媚。
台下男子,接連目不轉睛,盯于女子,滿了酒杯不知,掉了荷包無感,睜睜于台上明豔。
倏然,一陣大風,沖開妙玲坊大門。
桌上食物,起飛摔落于地,台上女子,衣袂飄飄。
在場霧氣淡去,若隐若現,一位黑紅衣男子,站于門外,随他邪魅一笑,踏步而進。
黃娘聽見動靜,匆匆跑來。
“這是哪來的貴客,如此大陣仗。”
紀無淩雙目陰沉,略過在場所有人,落于台上花煙寒身上。
“你們都給我滾。”
在場男子,皆是高官達貴之人,有臉有面,何是這般被驅使。
衆人不服,揎袖起身。
“你以為你是誰?想趕我們走?”
“哪來的臭小子,裝什麼蒜?”
“這織城沒有我開口說話,還真沒人感反着來,我看你這小子,真是找死……”
紀無淩艴然不悅,眉梢一翹,居高臨下,陰鸷掃之,攤掌将其嚣張家夥,吸至身前,掐他脖子。
“怎麼這麼想死?”
随即将他摔于地上,擡眸惡光,繼續抓人,拽其衣襟,半空盤旋,扔于地面。
衆人驚駭,宛見猛獸,大叫逃跑,沖出妙玲坊。
黃娘驚慌,跪地,“哎喲,大人啊,我這是小作坊呐,也隻是個凡人,請你别毀了這裡,也别殺我。”
屋内逃不出的女子,跟随黃娘跪地求饒,唯有台上謀面女子,與他冷光對視。
“阿煙,趕緊跪下……”
黃娘小聲提醒,花煙寒這才低頭跪下。
紀無淩擡步,緩緩走于大堂之中,略過周身女子,止步于台前。
衆人好奇,悄悄望去。
紀無淩一腳跨于台上,探身而去,一手擡她下巴。
雙眸無辜,深深望她。
月貌花容,眉梢眼角,皆濃妝豔麗,何是男人能拒絕之态。
“方才舞得不錯,本王想獨自欣賞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