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憶?”他陰陰沉沉道:“你是聽誰說我紀無淩失憶了?被你欺騙的這十年裡,我從未忘記你的模樣。”
他加重手勁,“十年困于封印之中,失去自我,日夜與體内魔皇之力想抵抗,而腦海中,最揮之不去的,便是你花煙寒欺騙我的嘴臉。”
“我……你殺了我徒兒,更是要用魔皇之力滅我師門,我怎能随你所欲……”
“你說你愛我,為何偏偏不信我?玄修門是否存在内應,或許那人的喬裝,便是故意讓你認出我……”
紀無淩一激動,松了手勁。
花煙寒無心聽他辯解,趁機攻開紀無淩,退出囚禁。
“紀無淩,你聽好了,如今大仇已在,更是在我心中折磨十年之久,你不必為了騙我,繼續用當年那令人笑話的情愛,來蠱惑我!”
月笛劍離地,落于花煙寒手中,她不再心慈手軟,月笛劍如同帶眼,步步戳他要命之處。
紀無淩背手側身躲過,有時微微傾頭便是抵開她的攻擊。
花煙寒急了眼,位于屋中上天下地,打破瓷器,推翻桌椅,兩人身影,皆被燭光照應于窗上。
路過巡衛,皆不敢直視,隻是聽到兩人喘息之聲,更是動靜頗大,瓶瓶罐罐摔碎,家具之物,被震得掉落。
“沒想到,大王開葷之日,竟是這般激烈。”
“哎呀,若是你長達十年堅守自身,你可覺得能行?”
“可也奇怪,喬钰姑娘守了那麼多天,為何頻頻聽不見裡面動靜……”
夜間巡查,向來無趣,他們路過偏閣,不過微微提一嘴,灼天悄然降于他們身後,手持方才從樹上折下來的長樹枝,長度正好能夠别在他們六人肩上。
“你們想死?”
脖側突而感受如同利劍般的威脅,六人倏然一抖,停下腳步,眼珠子緩緩轉至一邊。
眼見樹枝被削成鋒利薄面,正威脅他們于脖上,若是灼天手稍微一動,便能将他們血流緻死。
“不不不……”
“饒,饒命……”
“我,我們什麼都沒有,灼天少爺……”
“灼天大公子,求您放了我們……”
灼天微微歪頭,“放了你們?可是你們剛才說了大王的壞話,可怎麼治?”
六人皆低頭不語,眨眼間,被灼天擰于偏閣大門,跪着咬那幾百米長的樹枝。
樹枝橫在他們六人口中,隻要一人收口,便會斷裂。
“在我命令你們起來之前,若是看到樹枝斷了,方才你們的一言一行,皆會完美無瑕落于大王耳中。”
六人無法哭訴,隻能淚流滿面,受凍被折磨于雪夜之中。
雪落屋檐,蓋去黑色屋頂,寒風瑟瑟,湧入正堂之内,穿過門縫,流入密洞,吹起鍋爐上的火焰。
“成功了,成功了!”
廖宇雙手握拳,大叫于密洞。
“尊主,恭喜,您将獲得控制魔皇的能力。”
紀檀桀桀大笑,不斷燃起的火氣撲上他粗糙之臉,火光印在他截然滿意的眼裡。
他攤開雙掌,念着供奉桌上,一本來曆不明的咒書。
低沉沙啞的念咒聲,伴随他掌心湧出的黑氣,黑氣環繞于火爐,頃刻之間,黑氣如同嗅到何物,猛然撞破密洞石門,波濤洶湧,出了正閣。
黑氣一路翻滾,穿梭于魔界上空。
由于黑夜之際,更是無人發覺此妖物。
跪于偏閣的六人,恍然看到戾氣猛烈的黑氣飛過他們頭上,破開偏閣,落入紀無淩屋中。
“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既然早已暴露,花煙寒已做好赴死之備。
兩人互相撕打于屋中,身影交纏,花煙寒頻頻出攻,紀無淩默默防身。
可倏然一團黑氣,沖入屋中,落于花煙寒身後。
紀無淩驟然頓住,一心并非想讓花煙寒受傷的他,擡手示停。
“别動。”他發覺,花煙寒背後之物,不簡單。
花煙寒一手擡肘持劍于肩上,另一手劍指伴随黑氣,環繞周身。
“事到如今,你還想耍心機。”柏鸢之仇,就算今日拼得你死我活,花煙寒定然不會重蹈覆轍,而是堅定内心之念,将他殺之。
“危險,别動。”他忽而變得溫聲細語,如是在哄她别鬧脾氣,宛如十年前,紀無淩輕輕擁她,撫摸她,溫柔與她拌嘴。
花煙寒嗤笑一聲,緊接咬緊牙根,持劍刺去,黑氣随之湧動。不知黑氣對誰而來的紀無淩定是不會讓花煙寒被他人所傷,面對花煙寒一劍襲來不可控的狀态,欣然接受。
雷電閃光之間,一劍刺穿落于紀無淩,猛然一口血液噴出,他的雙臂緊緊環繞于她腰上,“我,從,未,殺,過,柏,鸢......”
話音未落,紀無淩背後黑氣,猛然從背後湧入他的體内。緊抱花煙寒腰上的手勁,悄然一松,紀無淩雙腿無力,一頭栽入她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