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妤盯着腐爛欺負,神情落寞,眼淚無法控制往下滴。
她從未想過,柳府被魔人所滅,而她卻偏偏入了仇人囊中,為其做事。
一想到這些,柳妤眼神透露不安,更是無心關心手上傷勢。
“你怎麼不說我活該?”柳妤甩開手。
“怎麼,你是覺得你錯了?你柳妤還有自認錯誤的一天。”
“我死了,你也快活,不用整日擔心受怕,大師姐之位被我搶走。”
花煙寒淺淺一笑,她從未想過與她争奪任何東西,一切都是柳妤自己一人在争。
“你有沒有想過,你師父的話說得很對。”
“若是你想教訓我,我勸你可以走了。”
“好,我走。可我還是有一句話同你說。有時候痛苦的來源,是自己不曾放過自己。争與不争,也是你的執念。如今我也一無所有,更不想與你争奪任何東西。
這十年來,我失去了很多,如今唯一目标,隻想保全玄修門,保住我内心最後一道防線。”
聞言,柳妤埋頭繼續整理包袱。
花煙寒回頭走出,剛踏出一步,柳妤不悅開口。
“你為何要幫我?”
這一天,柳妤的心裡路程曆經衆多。本來是恨極花煙寒的她,卻不知為何在此刻卻悄然褪去對她的憎恨。
花煙寒甚是為她着想,在長老面前求情,讓她以卧底身份,以功抵罪。她總是覺得,花煙寒另有其計。
“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你是個好棋子罷了。反正這麼做你我都有好處,同意與我共事,不也是各取所需。”花煙寒回頭,冷道:“不是嗎?”
柳妤冷笑,多問一句,真是多此一舉。
*
天神閣内,四位長老皆坐于長桌之邊。
飛雲落座正中位置,四人神情皆凝重。
“沒想到師兄此次出關,便是遇到這一回事。”清境歎息,上次他讓花景去過飛雲的閉關之地傳信,嘗試能否與他獲得聯系。
本是在閉關期間,飛雲就得到柳茴在當年産下一子,更是成為魔皇之力的傀儡,要将其弑殺之計,或許早已心不好受。
可誰也想不到,柳妤竟是偷摸與魔界勾結,更是飲其禁藥多年,此舉怕是令飛雲心難平。
“人活一世,對錯皆有,人這一生,如何走,皆由自己決定,而旁人隻能幹擾,無法替她做決定。柳妤成為今日這般局面,或許在我給她封印記憶的那一刻,便是早已注定。”
柳妤變成這樣,飛雲也有錯。錯在當年不應該害怕柳府一事給她往後生活留下重創,自私的封印她的過往,導緻她對自己認識不清,誤入歧途。
“可方才,師兄為何要将落血球引入柳妤的血?”清尤問。
他們皆知,落血球根本不帶什麼一舉兩得之策,更是聽出其中貓膩,飛雲是在騙她們兩個。
“柳妤好勝好強,可卻能力有限,愛所謂權威,卻不能沉心修煉。心性不穩者,更是容易被欺騙,不放過自己,走火入魔。”他淡淡看過一眼清境。
“此番情況下,我還是更相信花煙寒,柳妤阿,還需要磨練,這落血球掌握她的一切,作為她的師父,才能安心。
畢竟也是闖出這麼大的事端來,害死了花煙寒的徒兒,我也有罪,更需看管好她。”
飛雲雖位高于他們,卻從未傲慢,言帶愧疚,似望得到清境原諒。
“不過,柏鸢還未死。我獻出了我的永世蓮,保存他最後氣息,正慢慢助他呼吸,也會有醒來一日。”
清境握住飛雲的手,“師兄不必内疚,世間之事,皆是命中注定,就像十六年來,我緊看花煙寒,不讓她下山。我以為她能躲過情劫,躲過生死,躲過如今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清賢,搖頭道:“就算世間之事能預料得知,可人算不如天算,人力不如天命,一切的命定,人力微薄,更是随機應變,豈是能夠把握得住的。
所以師兄,既然事已至此,便是不必将所有過錯歸引自身,天他也有錯。”
飛雲嗤笑道:“向來冷漠的你,竟也有今日這般安慰他人,看來你也變了不少阿,清境。”
*
清尤閣密室。
石門緩緩打開,花煙寒隻身走入,看到清境在一旁向永世蓮注入内力。
“長老。”
“當年我沒将你逐出師門,是你擅自主張,改口稱我長老,我清境無緣無故被徒兒給踢出門了?”
花煙寒下跪,“阿煙知罪孽深重,本是身為玄修門一份子,除魔護天下和平。卻因為不聽長老所言,擅自下山,被魔人所誘,導緻因愛入魔,此事是阿煙的大錯,更是不配繼續留于長老名下做徒兒,毀壞長老名譽。”
她磕頭,“阿煙相信,長老還能得到比阿煙更聰慧有天賦的弟子。”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