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淩點點頭,花煙寒咬着嘴唇。
若是紀檀已死,他定是不需要再聚集血液助他煉丹,若是他未死,為了能夠将丹藥練到十成成功,必然會繼續胡作非為,殺人拿血。
“如果紀檀真的沒死,那玄修門可就危險了。”花煙寒随即拿紙研墨提筆,寫下一封信,讓柏鸢速速送回玄修門。
“阿鸢,此信必須親手給到清境長老,切記,不能經過任何人手裡。”
柏鸢接過信,“遵命師父。”
“注意安全。”
柏鸢自信拍拍胸脯,咧着一嘴大白牙,“徒兒如今可不是十年前無能為力的柏鸢,大不了,揮個毒粉,逃之夭夭。”
花煙寒擺手,“别貧了,速速。”
柏鸢走後,屋内一度寂靜,花煙寒的肚子蓦然咕噜噜響起,打破這平靜,随之而來是一難以平複的尴尬。
紀無淩正思考着案子,擡眼便見花煙寒無辜摸着肚子,尴尬一笑。
“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屋去。”
“别……”紀無淩起身,将她扶入座于羅漢桌,随後開門出去讓掌櫃送上些飯菜。
“是我思想不周到,竟是忘了你一女子,從一早到夜晚,除了喝水,一粒米飯未入肚,定是難以承受。”他自責道,“案子我們先不講了,先吃飯。”
白米飯香噴噴的煙霧飄入花煙寒的鼻口,緊接迎面而來的糖醋裡脊,辣椒炒肉,蒜炒白菜,清蒸魚頭,蓮藕排骨湯擺滿整個桌面。
花煙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
紀無淩拿起筷子,夾上糖醋裡脊放入她碗中,“銘記于心。”
花煙寒粲然一笑,吃下他夾來的肉,“這麼多年,你想我的時候,又是如何化解所謂的思念之苦?”
十年來,他對她隻有愛意,而她對他隻存在恨意。論說愛恨水勝過一籌,其是不相上下。
可對于承受的人來說,自然是愛意難以抗過恨意。
恨可在心中千刀萬剮。
愛可想無可觸碰,唯獨能解決的,隻能……自己。
紀無淩回想一瞬,微微合眼,心不由衷道:“其實我也沒多想……”
花煙寒擺擺手,“行吧。”接着狼吞虎咽吃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紀檀這事,要如何解決?”
紀無淩伸手,抹去花煙寒嘴角的米粒。
“如今我們已在容村,身份暴露,想必紀檀也不會放過我們。”
“此話怎講?難道他要先殺了我們?”
“毀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了他,而是輿論緻死。”
“難道,接下來的容村會跟涼村一樣,接連死人?”花煙寒口中米飯驟然不香,放下碗筷,頓了頓,“那我們現在,是要保護這村民,還有,抓到兇手。”
“啊……救命啊……”
“魔人來了……”
蓦然,屋外某處房屋響起呼叫聲,花煙寒速速起身開窗望去,便見樓下某處屋子燭光滅去。
“不好,我先過去……”
紀無淩從後拽住花煙寒的手,“别,我去……”
紀無淩拉開花煙寒,隻身往下跳去。滅去燭光的屋子被破開窗,一個黑色的身影強壓在男人身上,紀無淩飛去一掌向他被後攻去。黑影瞬間散開,從另一窗戶飛去。
紀無淩想追去,不料被屋主拽住腳踝,“救,救命……大人救命啊……”
紀無淩垂眸,見男子脖子邊被劃上一道淺淺的疤痕,扯下身上的衣布,幫他包紮起來。
“謝謝……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無燭光黑夜,屋主看不清紀無淩的模樣,隻是知道是一個好大的男人,身上散發着淺淺檀香。
“感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