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習習,從衣服與皮膚之間倏然落入,花煙寒隻覺涼意四起,顫了顫身子,便是聽到好似談話聲。
她微微一動身子,眼皮擡起,朦胧望着紀無淩淩厲的目光。
“阿淩,你們在說什麼……”
聞言,兩人皆閉了嘴。阿氓老實待着不動,紀無淩側回臉将她湧入更深的臂彎。“無事,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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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落日餘晖,如畫般映附于天邊,花煙寒不過小憩一會,她竟是覺得睡了一天,睜眼時已到了玄修門。
花景值守時,望着遠處飛來的葉舟,便是知道花煙寒趕了回來,連連叫來弟子們在下迎接。
不料這次,她竟帶回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他恨之入骨的廖宇,而另一個極為陌生,甚是可以說從未見過此人。
花煙寒下了葉舟,急着要見長老們,花景也不好多問一些,忙着将廖宇兩人捆綁起來,押入天神閣。
“長老,阿煙回來了。”花煙寒行禮。面見多日不見的花煙寒,清境覺得她清瘦了。
“清境長老,阿煙此次擅自下山,是為了查清涼村村民頻頻死亡一事。阿煙與紀無淩在容村多日,抓到了引起此事的罪魁禍首。”
話音一落,廖宇與阿氓被花景從一側推到閣中。
廖宇不服氣倔着不跪,花景狠狠一踹他才下跪,而阿氓早就跪在地上,見他被踹了一腳,小聲道:“何必呢,識相點也能少受點皮肉之苦。”
廖宇更是不理解阿氓的行為,程着不屑眼神,宮頸炎問:“小少爺,照您的實力,沒必要被玄修門的人抓到此處,您到底在想什麼……”
話音未落,廖宇被花景一腳蹬在背上,一頭宰在地面上。“兩人悄悄說着什麼呢?還不如實道來,為何要在涼村和容村殺人!”
廖宇桀桀笑起,紅眼透着殺氣,低沉道:“你們把我的尊主滅了,我怎麼就不能把你們的守護的村民滅了呢?”
“紀檀之死,天道輪回罷了。他既然殺害那麼多人,取了他性命,已是給他痛快了。倒是你,區區一個不起眼的手下,心高氣傲,死性不改。”
“你這清高的家夥,你懂什麼?”廖宇低頭一笑,從吼間壓抑出嘶吼,“是你們把我的希望給毀滅了!”
“既然死不認錯。”清境嚴厲聲色,“來人,将廖宇打入地牢!”
“是。”
廖宇被拖走雙眼卻緊緊盯着花煙寒,似是一把利劍,深藏仇恨。
花煙寒隻是感到莫名其妙,在魔界的廖宇并非這般模樣。??面見時,竟是性情大變,暴躁無比,難不成真的是紀檀之死刺激到他了?
廖宇走後,花煙寒向清境闡述此次容村與涼村發生的事。“涼村是紀檀為煉丹取人血所為,而容村是廖宇心存報複,才故意殺人栽贓于紀無淩……”
“紀無淩……”清境視線落在另一位男子身上,這人隐隐透出的氣息卻與紀無淩極為相似。“這,又是誰?”
“長老,這人自稱是雲遊四方,遊手好閑的阿氓,可也是他助阿煙将廖宇抓獲。”
“他助于你?”
花煙寒眉梢微挑,雙眸亮堂,欲向清境傳遞什麼,嘴唇輕啟,“若不是他,阿煙還真無法将廖宇抓到玄修門來,容村一事也不會這麼快平息。還真需要感謝阿氓公子。”
清境緩和一笑,“既然如此,為何要對阿氓公子捆綁住,還不速速松綁。”
聞言,花景揮手劈開繩索,阿氓手腕一松,得到釋放。回眸雙眼灼灼望着花煙寒,甚是覺得花煙寒不按常理出牌,竟是不質問他的身份。可他也無所畏懼,嘴角按耐不住上揚,慢條斯理道:“阿煙姑娘,此次容村一事,我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可你若是真想感謝我,阿氓還希望可以将你……”
話未說完,花煙寒搶了過去堵住他的嘴,“這番前來玄修門,阿氓公子定是旅途勞頓,阿煙想先帶着阿氓公子盡情吃喝一頓。長老,您看可以嗎?”
“這人身世都摸索不清,竟是要與他吃上一頓,我看此事不妥。”
柳妤踏進天神閣大門,一身白衣緩緩而來。
花煙寒咬緊牙根道:“一碼歸一碼,死犯死前都可以吃吃喝喝。柳妤,你這番操作,可讓玄修門沒了格局。”
柳妤未見阿氓,卻被他稍有孤寂的背影深深吸引。一身繁雜衣色落他身上,映襯出他白皙的皮膚。如此細皮嫩肉的男子,根本不像所為浪迹天下的男人。
可當她擡眸看到他一雙微帶俏媚的眼神時,心卻砰砰而跳,更是抑制不住臉面漲紅,一股熱氣呼呼而上。
“哦,這……其實是柳妤事先不知原因,是柳妤心胸狹隘,竟是無禮對待公子了。”她故緩緩淡來眉間,柔情似海,望向阿氓時抿嘴而笑,“公子,在下柳妤,方才失禮了。”
她正滿心期待等着一個回應,不料阿氓朝她翻了個白眼,“假惺惺。”又滿心歡喜看着花煙寒,“阿煙姑娘,我确實餓了,不如現在就去喝上美酒如何?”
聞言,柳妤笑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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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院。
大雪暫去,夜色已深,阿氓喝的爛醉如泥扒在桌上胡言亂語。
花煙寒盤算着與紀無淩現在一旁。
“你說這阿氓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