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都搖了搖頭。“沒有。”
“我9點43分來到美術館,在一樓的餐吧吃早餐,10點才上二樓。”吉津司說道,“服務員可以為我作證。”
服部平次指了指兩位同伴。“我是跟工藤一起來的,路上偶然遇到了白馬,就邀請他一起來參觀畫展。我們三人一路同行,可以互相作證,案發時我們都在一樓看畫。”
“沒錯。”白馬探微微颔首。
工藤新一雙手插兜,默不作聲地瞥了吉津司一眼。
警察們給嫌疑人逐一搜身,沒在他們身上發現任何銳器,看來兇器是被藏在這座美術館裡了。
等到警察們走後,工藤新一才悄悄靠近吉津司,低聲問他:“喂,你怎麼會在這裡?”
“名偵探,别這樣看着我。”吉津司無辜地眨了眨眼,“我隻是來參觀畫展的,哪能想到會被卷入案件呢?”
“那你為什麼要僞裝成偵探?”
“你沒看到那個宣傳嗎?就是兩個月後即将舉辦的偵探比賽。我也想去玩玩,說不定會遇到熟人呢。”
工藤新一簡直哭笑不得。自從組織覆滅以後,怪盜基德也沒再出現過,這家夥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完成了第一輪審訊的松田陣平發現,查找線索并不是最棘手的——管不住這些到處亂跑的偵探,才是更大的難題。
四個性情各異的偵探各自為戰,在美術館裡四處取證,他盯着這個就丢了那個。
他剛逮住服部平次,一眨眼就找不到工藤新一了;再一轉頭,服部平次也不見了。
“喂,你給我……等一下,你們兩個!不要亂動現場的證物,讓鑒識課來!”松田陣平看得頭痛不已。
“還真是有活力啊,現在的高中生偵探。”吉津司無奈地攤了攤手。
“沒辦法,他們就是那樣的——尤其是那位熱血過頭的偵探。”
白馬探拿出随身攜帶的手套戴上,彬彬有禮道:“見笑了。”
松田陣平端詳着他的白色手套,挑了挑眉。看起來還挺專業嘛。
他心裡的火氣剛平息一點,再想說話時,察覺吉津司和白馬探也不見了蹤影。
“啧,這兩個家夥也不是省心的。”
“這幅畫是死者的作品《百花園》。”
工藤新一站在那副紅黑色的油畫前,蹙了蹙眉。“他的血染紅了大半幅畫,很多花朵原本的顔色都看不清了。”
白馬探接話道:“兇手應該是故意在這幅畫面前殺死他的,目的就是當面毀掉他的作品,可見他對死者有很深的怨恨。兩人應該是同行,存在競争關系。是出于嫉妒?還是其他原因呢?”
“肯定是熟人作案。”服部平次分析道,“如果是陌生人突然靠近,拿出兇器襲擊死者,他不可能毫無防備,身上甚至沒有任何抵抗傷。”
工藤新一回過頭去,銳利的目光直直刺向那三個畫家。
“兇手果然就在那三人之中。”
“另外,你們覺不覺得這副《百花園》很奇怪?”工藤新一指了指眼前的油畫。
“你是指畫作蘊含着特殊的寓意嗎?”服部平次問道。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吉津司突然開口:“染血的這幅畫,它的筆觸和光影變幻的風格,都跟水野先生的其他畫作不一樣——就像是他在模仿某個人的畫風。”
四人沿着水野光展出的那些油畫走了一遍,發現确實如此。
“我們再對比一下其他人的畫作,說不定會發現新的線索。”
“松田,你這邊的進展還順利嗎?”
聽見萩原研二的聲音時,松田陣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回過頭,才看見那名留着半長發的警官的确站在自己身後。
“萩原警官,你怎麼來了?”
“今天是你第一次辦案,班長怕你經驗不足,本來想帶帶你的。可惜他走不開,就讓我過來看看了。正好我今天休假,也沒什麼事幹。”萩原研二說道。
松田陣平沒聽懂。“班長?”
“啊,就是伊達,他是我們警校時期的班長。”
松田陣平略一恍神,莫名感覺“班長”這個稱呼十分貼切——仿佛它天生就應該和伊達航挂鈎似的。
工藤新一站在不遠處默默聽着,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既然萩原警官都這麼說了,眼前的松田警官應該不是當初殉職的那一位吧。如果是他們曾經的同期,怎麼可能不認識伊達警官?
而且萩原警官對這位松田警官沒什麼戒心和敵意,看來兩人隻是巧合的同名同姓,再加上外貌相似吧。
“我們新來的小警察第一次查案,請大家多多配合。”萩原研二對着四人露出禮貌的微笑,高大的身軀頗具壓迫感。
四位偵探被他含笑的眼光掃過,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體。
“我不小!”松田陣平咬牙切齒道,“我已經22歲了。”
萩原研二從善如流:“我們新來的大警察……”
松田陣平幹脆放棄了抗争,換上一副半月眼的表情,懶得再搭理他。
四人看着他們滑稽的互動,覺得有點好笑,但考慮到案件的嚴肅性,還是繃住了臉。
納悶的松田陣平想道:是不是因為我太年輕了,所以這些小鬼根本不怕我?
果然還是需要一些更有震懾力的東西吧,比如墨鏡之類的。
假如工藤新一能聽見他此刻的心聲,大概會告訴他:因為偵探都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的人。
像松田陣平這樣外冷内熱的性格,其實非常容易摸清,聰明人自然不會害怕他冷酷的氣場;反而是萩原研二這種表面笑眯眯,實則一眼看不到底的,更加讓人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