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調好了值夜的手機鬧鐘,躺在幼馴染身旁,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夢裡有一座空蕩蕩的大樓,看起來廢棄許久,周圍覆滿灰塵,像是某棟被開發商放棄的爛尾樓。
而他自己正身處這棟樓的高層,與一名外國女子對峙。
“總算逮到你了,松田陣平。”
金發藍眼的女人掏出手槍,瞄準松田陣平的後心,嘴角挂着陰恻恻的笑。“發給各國警方的炸彈結構圖是你畫的吧?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
松田陣平沒有動。
他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也知道普拉米亞此刻站在自己身後——可惜因為重生系統的BUG,他目前處于失明狀态,什麼都看不見,也不便貿然反抗。
還沒等普拉米亞開槍,她的腦袋就被另一個女人持槍瞄準,冰冷的槍口仿佛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她挑了挑眉,辨認出艾蕾妮卡憤怒的嗓音——
“普拉米亞!偷襲一個盲人,你不覺得丢臉嗎?”
“哈哈哈哈哈!他瞎了是他活該!”普拉米亞大笑,“你今年幾歲?居然跟一個鼎鼎有名的炸彈犯談這些,你以為我會像個傻瓜一樣堂堂正正和你們決鬥?”
“看樣子她不覺得丢臉。”松田陣平的聲音帶了一絲笑意,“所以,艾蕾妮卡,你們揍她的時候也不需要有心理負擔了。”
他話音剛落,普拉米亞的眼前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宿主已發動技能‘暗夜蝠影’。”
“Saloperie(混蛋)!”
突然失明的普拉米亞又驚又怒,狼狽不堪地躲避着“納達烏尼奇托基提”一衆成員的射擊,一邊與他們交火,一邊往外退去。
艾蕾妮卡往前追了一段路,見大家都帶着武器去追普拉米亞,又折返回來。
“你怎麼回來了?”松田陣平閉着眼睛問道。
“你的眼睛看不見,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這裡。”艾蕾妮卡說道。
“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聽見有人跟我說‘我不放心你’。”松田陣平微微勾起嘴角,“這種感覺還挺新鮮的。”
艾蕾妮卡聽得有些傷感,但還是故作輕松地接話:“松田,被朋友關心的感覺怎麼樣?”
“還不賴。”松田陣平坦言,“就是有點不适應。”
“你會适應的。”
艾蕾妮卡想像對待一位普通朋友那樣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是最終沒有伸手——她知道松田陣平不習慣和别人的身體接觸,何況是在失明這種高度警惕的情況下。
“首領,普拉米亞在樓上留下了一顆炸彈!”一名“納達烏尼奇托基提”的成員驚慌地向艾蕾妮卡報告,“炸彈還有6分鐘就要爆炸了!現在報警還來得及嗎?”
“不需要報警。”松田陣平拿出随身攜帶的拆卸工具,“我來處理。”
艾蕾妮卡猶豫地看着他。“可是你的眼睛看不見,真的沒問題嗎?”
“現在你們别無選擇,隻能相信我。”
松田陣平摸索着走上樓梯,找到了放着炸彈的那張桌子。“你告訴我炸彈的外觀、大緻結構和線路顔色,我會全力以赴解決它。如果放任不管,大家隻能坐以待斃;讓我嘗試去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