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歡聽到自家娘親說的話,在她的懷裡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湊到姜清茹臉上吧唧一口,脆生生開口,
“其實沒有爹爹更好,我最喜歡娘親啦,我不要和别人分我的娘親。”
其實姜钰歡知道許晟不是真心喜歡自己,隻是因為娘親,才對自己好的,但是想着娘親會開心,姜钰歡也在她的面前假裝很喜歡這個爹爹。
現在更好啦,他走了,沒有人可以跟自己搶娘親了,最好娘親一輩子,都是自己的。
随後姜钰歡又耍寶似的開口,
“娘親,我今日還會背了一首新詩,我背給您聽好不好。”
“好呀,正好姨姨姐姐也在,讓她們也一起聽聽好不好?”
姜清茹抱着姜钰歡,心裡暖烘烘的。
她娘親身體不好,在她十八歲那年去世,她的爹爹寵妻如命,見妻子離去後,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那段時日,她的爹爹總是早出晚歸,神色裡,是難掩的疲倦與悲涼。
那日,姜清茹的爹将一箱子東西和鑰匙交給她,他就那樣靠在椅子上,看着遙遠的天際,喃喃自語,
“乖寶,對不起,你娘她多怕孤單啊,爹得去找她……”
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早年行走江湖,隻要給錢他便能去取任何人的性命,後來遇見婉兒,便隻想着給她安穩日子。
他們在一起平靜又幸福的生活,還有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
可這才相伴多久,她就離自己而去了呢。
那日,姜清茹趴在她爹的身旁嚎啕大哭,他想像乖寶小的時候那樣,擦掉乖寶的眼淚,抱在懷裡哄着。
可伸出去的手,還是無力地落了下去。
對不起,我的乖寶。我要去找你的娘親了,她等我一年了。
這一年,往日的仇家我已處理幹淨,錢财屋契均已在你的名下,雖然沒法看着乖寶出嫁生子,但這些時日,都已是上天的饋贈。
姜清茹頹廢了好些時日,甚至幾次想要輕生,都是山莊裡的人給攔了下來。
那日,有人告訴她山莊外被人放了個籃子,裡面是一個不過幾個月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被人帶了上來,姜清茹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他握住了姜清茹的一根手指,原本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從那日起,姜清茹的生活,好像有了新的盼頭。
幾人在山莊裡待了好些時辰,眼見夜色也要降臨,宋月芝三人也就告辭。
姜清茹和姜钰歡将人送離山莊,歡兒還一蹦一跳喊着讓姨姨姐姐多來玩,鬧的幾人大笑。
而在馬車上,如娘歎了口氣,終于放下了自己的固執己見,
“對不起,鸾兒,娘不該勉強你的……”
如娘眼裡閃着淚光,她雖表面看起來是菡萏閣的東家,可早已身不由已,他們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的,可鸾兒不一樣,他們不知道自己和鸾兒的關系,如果有良人願意贖她,她是可以走的。
隻是絕不能是自己出手。
雲洛鸾哪裡不知道娘親的苦衷,隻是如若要為了自由,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不還是白費功夫嗎。
宋月芝問雲洛鸾如若真的有機會離開這菡萏閣,雲洛鸾有什麼想法。
她回答,“我想……去别處去看看,多的娘親孜孜教導,我也算識得幾個字,平日裡不止看書,尤其喜歡看一些醫書,我想着,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去别的地方,也去醫館學習一下,日後,說不定也能幫人治點小病呢。”
她的臉上全是憧憬,雲洛鸾生來聰明,看書基本是過目不忘,是以她在菡萏閣裡會唱的曲兒,還有會彈的歌,都比其他姐妹的多。
可别人都不知道,她總是會托人從外面給自己買些醫書回來自己看,雖然沒有機會嘗試,但藥方子她是背了不少。
“這好辦呀,我安排一位信得過的人,這些日子去菡萏閣帶你出來,看似是陪客,實則帶你去學些醫術,可好?之後再過幾日,讓那人借機對菡萏閣提出贖下雲姑娘的要求。”
宋月芝想好了法子,這對她來說可太簡單了,讓徐謹言找個人假扮一下就好了。
“可這得不少銀子……”
雲洛鸾有些糾結,她手裡頭并沒有多少銀兩,菡萏閣是可以帶姑娘外出的,可那錢,卻比在裡頭聽個曲子貴多了。
“我這有些銀兩,姑娘拿去,明日,我再悄悄帶些出來。”
如娘從懷裡拿出兩張銀票。
有人願意幫鸾兒,有人願意帶她走,如娘是一萬個感激,好在自己這些年也存有些私己,現下也不至于捉襟見肘。
宋月芝沒有收下對方的錢,如今因為有了露華濃,她雖不能說是日進鬥金,可也算是賺了不少。
可以幫到一個需要幫助的姑娘,她還開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