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想到原著裡的逆天劇情,沈霜補充,“對劇情完成度的要求别太高,我并不是那位癡情女主。”
出任務以來,系統就沒碰見過這麼軟硬不吃的女主,見她終于松口,它忙不疊地答應下來:
“可以可以,那現在我就送您出發前往第一個劇情點。”
伴随眼前出現的一陣白光,沈霜回溯到之前的時間。
不過這次,清澗崖除了剛才那位魔神男主,還多了五六個灰衣弟子——
“喲,這不是我們的越師弟嗎,不去洗大家的衣服,怎麼還在這裡看武學入門,看得懂嗎你?”
“想學武啊,把師兄們靴子擦幹淨了,我們就考慮教不教你哈哈哈。”
“小廢物,你能給我們擦靴已是你的榮幸了,可别不識擡舉啊。”
“就是,師兄們這可是照顧你啊哈哈哈哈……”
幾個身着灰袍的外門弟子圍作一團,此刻嬉笑不停地讓那位魔神師弟幫他們擦靴,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被圍在中間師弟身量纖弱,緊緊護着懷中的書,身體微微發顫,半點沒有少年魔神的模樣,好似怕極了眼前這幾個兇神惡煞的師兄。
沈霜本想觀察這位魔神男主會如何處理,但看到這幅情景,她還是沒忍住微皺眉頭。
“耳聾了嗎——”見少年許久不動,為首的人不耐煩地催促道。
眼見他幾乎要将髒污的靴子踏在少年臉上,沈霜冷聲道:
“外門的教習師傅有沒有告訴過你們,欺淩同門該當何罪?”
見到是她,幾個外門弟子瞬間僵住,活像被捏住後頸的妖獸,一動不敢動。
如果說天珩宗年輕一代中一定要選一個人不能得罪,那必然是沈霜。
一方面,作為宗門小一輩中的第一人,在衆人都還苦苦掙紮在築基期邊緣的時候,她就早早結成金丹,根本打不過;
另一方面,她是現任宗主的獨女,加上與白鶴峰峰主長子早有婚約,雙重助力,成為下一任宗主已是闆上釘釘。
大師姐平日便醉心修煉,且最反感門内弟子傾軋互害之事,此時被她撞見這畫面,幾人連怎麼死的都想好了。
“大、大師姐,我們隻是玩鬧……”他們忙不疊認錯,胡言亂語地辯解起來。
沈霜懶得聽這幾人狡辯,纖長的手指輕點兩下劍柄,“每人去戒律堂受五十戒鞭,或者逐出師門,自己選吧。”
人世間以修仙者為尊,而四大宗門中又以天珩宗為首。
天珩宗内門多為天賦異禀的弟子,跟随師傅進行修煉,很快便會嶄露頭角,承擔斬妖除魔的使命。
至于這些外門弟子,要麼是初有靈根、躍躍欲試等待選拔的新弟子,要麼是靈根薄弱,但依托家中關系前來鍍金的官商子弟。
一看這幾人的纨绔樣,便知家裡肯定是廢了不少功夫才送進來的,若真被逐出,丢盡顔面不說,還可能影響家族後續的子女入門。
就算知曉五十戒鞭下來必然皮開肉綻、數月無法下地,也沒人敢冒這種險。
沈霜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等着這幾個人選擇。
“……遵命師姐。”幾人面面相觑,嗫嚅半晌後選擇受罰。
不過在臨去戒律堂前,還是恨恨地瞪了少年一眼,顯然是要秋後算賬。
沈霜将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一群蠢貨。
這幾個弟子印堂都隐隐泛着青黑,估計用不了幾日,就會因不斷放大的惡意而釀成大禍。
魔族最是擅長放大和利用人的惡意,想來是這幾人之前就對這位魔神師弟有敵意,才會被鑽了空子。
五十鞭是對他們欺淩同門的懲戒,也是提醒,若他們還是不能遏制自己的惡言惡行,恐怕就要自食惡果了。
直到那幾人走遠,少年才怯生生地朝她道謝。
“多謝師姐。”
他眉眼微彎,笑得格外良善。
沈霜觀察着眼前的少年,如果不是當時親眼所見那狠戾至極的魔氣,恐怕誰都會相信對方真是位慘遭欺淩的可憐弟子。
“欺淩同門是重罪,戒律堂的長老會嚴懲他們的。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可以及時跟教習師傅或者跟我說。”
少年點了點頭,有些猶豫地問道,“師姐,那如果下次再遇到他們,我怎麼才能聯系到你?”
可能覺得自己的話過于唐突,他連忙解釋,“不是、就是,我害怕他們出來再來找我,因為之前跟教習師傅說了他們也……”
沈霜靜靜地看着對方表演,等他語無倫次地解釋完後,她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傳音玉牌遞給對方。
“有什麼問題的話,你直接用這個聯系我就好。至于你們的教習師傅,他管教不力,自然也要承擔責任。”
少年感激地接過玉牌,“謝謝師姐!”
【初見-救贖任務完成,劇情線已平穩度過,世界暫無崩壞危險,感謝您的配合。】
腦海中系統的聲音響起,沈霜也懶得再陪這位魔族演戲,随便找個借口就轉身離開。
但身後的視線卻如影随形,冰冷而黏膩,仿佛山林中的某種毒蛇,時刻準備伺機而動,攫取人的性命。
沈霜握着劍柄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此人絕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