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長得不算正派,此刻斜眼睨着,姿态活像鬥勝的公雞。
衆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轉向越塵疏。
竺光霖師兄的分析固然牛頭不對馬嘴,但搜集到的信息确實是足夠八卦。
沈霜日常聯絡的傳音一直是宗門内的機密,除了外出曆練時沈霜會短暫開啟對所有人的通訊,以防發生不測,其他時候都保持關閉狀态。
有她日常聯絡玉牌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她的傳音玉牌也一度在私下被炒到天價。
現在竺光霖居然說這個平平無奇的小師弟能獲得沈霜的傳音玉牌?
衆人不由得思索起這兩人間是否有何其他關聯。
“就這些?”沈霜偏頭,掩去面上無奈的輕笑。
她雖然料想到這傻子說不出什麼好話,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好笑,更為幽默的是,還真讓他猜對了一半。
竺光霖:“對,我倒要看看你們倆打算如何狡辯。”
“若是這位越師弟真要證明自己沒有堕魔,那用搜魂之術證明也可以。”他環抱手臂,毫不掩飾眼中的惡意。
身後的越塵疏冷冷地對上他的眼神,手指卻不自覺地捏了捏衣角。
搜魂術,乃是将被搜者神魂封鎖并抽取的術法,可以親眼所見其生前的所有回憶。說是生前回憶,是因為雖然被施了搜魂術之人不會身亡,但從此後會癡傻幾分,甚至徹底昏迷。
有人戲說是因為抽了其三魂一魄,所以此術法被命名搜魂術。
竺光霖這個提議着實陰毒。
沈霜道:“如果這就是你的全部理由的話,那麼你可以閉嘴了。”
自從那日得了傀儡秘術後,沈霜便開始廢寝忘食地練習嘗試。
一開始是做靜物、植物,而後才敢開始複制活物的傀儡,待她終于将複制人類的技能練習到可以應用之時,她便将做好的傀儡早早放于清澗崖旁,隻等甕中捉鼈。
沈霜從懷中取出乾坤鏡,用靈力将其放大數倍後立于堂屋。
乾坤鏡中,療傷房中正在發生的畫面映放在衆人眼前。
“你這廢物點心竟還活着?是那個雜種良心發現放你一馬,還是自己魔氣不濟了。”一個身穿青色衣袍的弟子緩緩走入房内。
“也罷,我送你一程,也算幫幫那個雜種。”
他一副書生長相,氣質溫潤,伴随着向前走動,額間竟緩緩冒出兩顆犄角——那是中階人魔在控制不住自己魔氣時的外化特征。
宗門内門竟然都出現了魔族!
在場衆人一片嘩然。
緊接着,畫面中出現的另一個人也讓衆人驚訝。
一人驚呼,“這個師弟,不就在咱們面前嗎?”
隻見乾坤鏡中,一個與越塵疏别無二緻的人緩緩走進畫面,衆人此時也看清了那個青衣弟子所說的廢物,居然那日幸存的唯一一個霸淩弟子。
越塵疏原本漫不經心地坐着,他早就排演好這出戲,就等着那個人魔出場。
一開始留下那個弟子也是為了看今天這出好戲,鏟除異己,順帶解決最後那個剩餘的,一石二鳥,
誰料畫面裡會突然出現自己的傀儡,越塵疏抿緊雙唇。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意識到在場以外,還有第二位排戲者。
青衣弟子見到“越塵疏”進來,頓了半晌後突然發笑,“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他饒有興緻地看着眼前的“越塵疏”,“怎麼,演不下去了?要我說像你這種雜種,真是不配活在這世界上。”
“越塵疏”隻是微笑,并不應答。
“裝什麼——”青衣弟子話說到一半,隻見從外面又闖來一個灰衣弟子。
來者毫不猶豫地發動魔氣給了“越塵疏”一擊,魔氣之隐蔽,要不是衆人實時觀看,都不能發現是他使出的魔氣。
此弟子随即大聲控訴起來。
“你竟是魔族!”灰衣弟子捏碎手中代表危急的符咒,“請各長老前來救救弟子!”
戒律堂的諸位長老看着自己亮起的傳音玉牌,齊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