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姑娘哪怕出來也會全副武裝,似乎身體極為虛弱,以至于需要小師叔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沈霜将上午的情況大緻跟其他人講了一下,“我們今晚便去那個煙柳坊看看,若是能找到那位姑娘是最好的,不行了再想辦法。”
宋竹月:“師姐,那個彈琵琶的姑娘會是那個魔族嗎?”
“小師叔就是在皇城中消失的,聽那些商鋪老闆講,小師叔在城裡除了到處砍價得罪人之外,也沒别的活動了,接觸最多的就是那個姑娘。”
竺光霖在一旁不鹹不淡道:“聽大師姐這描述,那姑娘瘦的能一手捏碎了,哪有瘦成這樣的魔族。”
“與其懷疑她,不如懷疑皇城裡有魔族商戶,因為小師叔砍價太狠,魔族懷恨在心,蓄意報複也說不定。”
竺光霖此話一出,在座衆人都沉默了,他們記憶裡的小師叔确實摳搜到有點欠打的程度,“……不會吧。”
“等找到那姑娘就知道分曉了。”沈霜一錘定音。
夜幕悄然降臨,但皇城内依舊燈火通明。
沿街的商鋪都點上了花燈,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小商販們舉着各式商品兜售,食物的香氣溢滿街道,一派祥和景象。
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行人來到了皇城内著名的花街,此處本是因有各色花卉而得名,後面風月場所、文人雅士也彙聚于此。
可能是因為皇城之中管理甚是有序,花街并非像他們之前在話本子上看到的那般烏煙瘴氣。
此處煙柳輕紗,清雅的香氣飄散在空中,琴聲與歌聲悠悠傳來,好似江南煙雨。
踏入花街不久,煙柳坊便出現在衆人面前。
烏金木上幾個鎏金大字用瘦金體書就,極有風骨,山水畫屏風置于一入門處,端的一副雅緻模樣。
五人跨過青玉石鋪成的門檻,好似踏入另一個世界。
穿着煙軟羅裙的侍女将他們帶至一處雅座,溫聲軟語地詢問:“諸位也是為看白姑娘而來的嗎?還是來找倌人解解悶?”
沈霜:“我們是第一次來煙柳坊,還想請姑娘賜教,這位白姑娘,是位大人物嗎?”
侍女示意他們看向最中間的戲台,“白姑娘是我們這裡最出名的樂師了,她一手琵琶技藝,舉世無雙,引得無數客人追捧。”
幾人交換了個眼神,宋竹月問:“這位白姑娘琵琶技藝很是高超嗎?”
“對,不過她是清倌,隻賣藝不賣身,諸位若是來尋樂子的。”侍女眼波流轉,唇邊挂上一抹暧昧的笑,“我們這裡有各種風格的紅倌人,保證能給諸位最好的體驗。”
他們之前下山倒也聽聞過這種場所,但都隻停留在聽聞的程度,要說實打實見這場面,還是第一回。
聽侍女這番話,一時間氣氛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多謝。”沈霜婉拒了對方的‘好意’,“我們見識一下白姑娘的技藝便可,倌人就不必了。”
“師姐——”宋竹月撒嬌地拖長了尾音,“我還沒見識過活的倌人呢,你就讓我見識見識吧。”
沈霜扶額,架不住宋竹月的央求,閉上眼算是默認。
宋竹月眼神好奇地看向侍女,“有男的倌人嗎?若有合适的請兩個——”
兩字一出來,三道銳利的視線便射向宋竹月,她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忘了,如果有的話,請一位來吧。”
“有的,您稍等。”侍女溫婉一笑,随後端着茶盤便先行離開。
幾人這才有空細細觀察起這煙柳坊内部來。
一樓是像他們這般的諸多雅座,雅座間以竹葉作為間隔,極具私密性,流水将各處連接起來,潺潺水聲也能掩蓋竊竊的私語與其他聲音。
雅座圍城一個‘回’字型的格局,最中間的‘口’,便是那個表演的高台。
至于二樓則由重重簾幕遮擋,看不真切,應該是一個個房間,供客人尋歡作樂所用。
“這地方真是雅,但又雅的不太正經。”宋竹月如是說到。
竺光霖吐槽:“再不正經我看你也适應地挺好,連小倌都叫上了,真當你是來尋樂的。”
宋竹月做鬼臉,“要你管,略略略。”
這邊兩人鬥嘴鬥的你來我往,沈霜與竺光赫心情卻沒有這麼輕松。
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了,就像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推着他們行動一樣。
“這地方有不少妖魔。”竺光赫道。
皇城并不會限制妖魔進入,隻要在城中不胡作非為便可,剛才街道上人族與妖魔共同行進,場面詭異又和諧。
各種氣息混在一起,别說他們,就連專門分辨的法寶估計都會迷惑。
沈霜望着中間正在布置的戲台,“見機行事吧。”
“這位客官?”一道身影不知何時湊到她身邊,輕柔的吐息幾乎撲在她耳畔,“我是來服侍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