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塵疏再睜開眼時,已是天光大亮。
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他召出黑蛇:“什麼情況?沈霜他們人呢?”
他烏發早就因昨晚的動作而散亂,黑蛇發簪靜靜躺在床邊,它緩緩化為原身,幽幽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越塵疏皺眉:“什麼意思?”
他最後的回憶,便是那個琴師彈起琵琶,那琵琶聲不知有何魔力,隻讓他覺得無比煩躁,好似被帶入烈火地獄一般,隻想找個清涼的地方休息。
記憶的最後……是他往沈霜懷裡鑽。
越塵疏表情變幻幾次,模糊的印象裡隻有他纏着沈霜不放的畫面,他面上浮起一絲薄紅,“……還有什麼?”
黑蛇歎了口氣,将昨天的事情娓娓道來,關于他抱緊窩人家懷裡撒嬌的事情,描述的更是繪聲繪色。
黑蛇啧啧兩聲,忍不住搖頭,“你是不知道自己昨天那副模樣,真是太矯揉造作了些,把那沈姑娘抱得死緊,人家想走你都不撒手。”
越塵疏聽的面色時紅時白,幾乎想打暈黑蛇讓它忘記這些,他深呼吸幾次,閉了閉眼,“……那她什麼态度?”
“她就那态度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你,不過沈姑娘此人還是挺正派的,居然沒趁機占你便宜。”
經此一事,黑蛇也算是對沈霜有所改觀,“你當時尾巴都把她勾住了,她居然也不對你下手,真是當世柳下惠啊。”
越塵疏臉色一白,“尾巴?”
黑蛇無所察覺地點點頭,“對啊,昨天你魔族特征外化結束,也算是徹底完成化魔期了,以後魔氣波動也不會——等等。”
它的豆豆眼睜得巨大無比,突然意識到比兩人暧昧八卦更值得關注的問題。
“我靠?!你暴露了!”
*
等到越塵疏收拾好心情下樓時,沈霜他們一行人已經在煙柳坊大廳内等待了。
昨晚沈霜好不容易安頓好越塵疏,下樓之時卻看見竺光霖已經沖上台去,朝白姑娘大打出手,同時幾個人出手保護白姑娘,場面登時混亂起來,簡直像是誤入了捉妖現場。
一時刀光劍影,連着煙柳坊中的桌椅闆凳都砍壞了幾個。一群食客吓得做鳥獸散,隻留他們幾人在台上。
哪怕突生此等變故,白姑娘依舊處變不驚,抱着她的琵琶坐在台中央的位置上,隻是面紗被劍氣掀開罷了。
她喚來幾個侍者收拾好狼藉的庭間,又給他們奉上熱茶,“幾位道長來我煙柳坊,到底所為何事?”
待到竺光赫将事情原委同這位白姑娘解釋清楚時,便已過去大半光景。
白姑娘卸下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比起琴技而言平平無奇的面容,“原來如此,那煙柳坊恐怕沒有諸位想找的人。”
竺光霖當即咋呼:“别騙人了!如果你不是心裡有鬼,為什麼在看見我們的時候便使出這種琴音引起混亂!”
“這位公子,話不要亂說。”白姑娘手指搭在置于一旁的琵琶之上,指尖無意識地撥弄着其上的白玉挂墜,“曲為心聲,我隻是将此曲中的感情演奏出來罷了,其後所事并非我意。”
“況且,真要論引起混亂,不該是諸位的責任嗎。”她面帶微笑,語氣卻并不十分客氣。
“你!”竺光霖眸光一凜,手中劍又要出鞘,好在被一旁竺光赫攔下。
“白姑娘,”沈霜若有所思地看着琵琶上那枚白玉墜,“你這玉墜倒是十分好看,可否借我看看?”
竺光赫聞言也看向那枚不起眼的玉墜,眉頭微微皺起。
白姑娘警惕看她一眼,“這是我阿姊送我的東西,不便外借。”
“是嗎?”沈霜從儲物戒中取出另一枚玉墜,顔色、大小都與其别無二緻。
“這玉墜究竟是你阿姊送你的東西,還是你阿姊從别人手裡騙來的東西,你可得确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