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經高傲的神子啊,天界最耀眼奪目的晨曦,此時匍匐在人類的身下,如同最下賤不堪的母狗,在簡的身下承歡。
簡的衣袍揮開弧度,遮擋住一半的泥濘,另一半袒露。
在這高傲的聖潔與龌龊不堪之下,唯有兩人的身軀與靈魂相互交織着,路西法每一次的逃離都被撕扯着拉回,如同在猛獸虎口之間掙紮的幼崽。
路西法揚起手掌,呼嘯着掄向了簡的臉,于是一切都安靜了,連同簡的喘息聲一起。
人類的喘息聲漸漸平息,讓整個時間空間負重不堪的悲傷又在蔓延。
“我是你的玩物。”路西法的聲音低垂,像是輕飄飄飄落在地的羽毛,沾染上了水漬,再也飛不起來了。
“你不是我的玩物,是我的愛人。是我最愛的人,世間再也沒有人能夠與你相提并論,上帝也不行。”這番大膽而違逆的話已經突破了簡的心裡界限,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的心好似在哭泣,又好似在歡騰。
“我是撒旦,是惡魔,是魔鬼的化身。”
“我知道,我了解,我嘗試理解你,那你願意了解理解我嗎?”
我一直在理解你,被我的愛捆綁的囚徒。
“我願意,那這顆心就給你了。”路西法附耳在簡的耳朵一側說道,說完,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被紅色荊棘纏繞的地獄匕首,他将匕首的一端放入簡的手中,并将簡顫抖的無根手指頭一根根緊握,“嘗試過挖出愛人的心髒嗎?我的寶貝?”說完這句話,路西法握緊簡的手送入了自己的心髒,并用匕首将他剜了出來。
“你喜歡嗎?”說完,奄奄一息的他垂到在簡的身側,逐漸沒了聲息。
“不!!!!!路西法!!!!!!!!!!!!”
簡的嘶吼聲響徹整個空間,但他的力量太弱小了,不足以突破這片空間的界限。
路西法睜開眼,就來到了天界。
“這是哪?”
“我是……”
——你是晨曦之子。
上帝的聲音消散與煙尼之間。
想起來了。
我是天界首席,天使長,路西菲爾。
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什麼,路西法握緊自己的手又張開,他閉上眼睛,将身上象征着大天使長的衣物扯去,丢入衣簍裡。
暗中旁邊的上帝隐秘了身形,像無痕的燕的腳,劃過水面就離開了。
腦子被糊的路西菲爾看着眼前的天界,幹起了自己熟悉又陌生的事情。
回到人世間的簡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撕心裂肺的心髒還在不停的重複着戀人死前的那一幕,他的手上一遍又一遍的浮現鮮紅的血迹,怎麼樣清洗都洗不幹淨,他顫抖的手都搓出了紅色血痕,卻還是看不清楚路西法原本的模樣。
終于,他明白了過來,這是懲罰。
這是路西法對他的懲罰。
簡的淚水沾滿了整張臉,他哭的滿臉模糊,跪坐在地上,看着被自己弄的一團糟的房間和外面一片安好的晴天。
怎麼能這樣。
我的路西,被我親手弄丢了。
不是丢了。
是死了。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說着。
簡的崩潰又瀕臨冰點。
在城市的正中央,炊煙袅袅,到了飯點時候,孩子們在城市道路中打鬧着,吵吵鬧鬧的笑聲傳到了窗内,窗内做飯的女人擦着頭上的汗,屋外兩兩成群閑坐的老人們揮着手裡的扇子,田地裡面,農夫們收割着稻草,雖然汗水傾滿了衣裳,但臉上依然有着幸福的歡喜笑顔。
夜晚,家家戶戶都亮着窗戶,燈光溫暖,如同一幅唯美的繪卷,從窗戶外面向裡面看去,簡的家裡一片死寂,來這裡看望他的教士緊張的拍門,迎接着他的确實一張死灰一片的臉。
慘敗一片,像是失落的狗,被雨打濕了全身,還無家可去,無人可歸。
教士拍了拍衣裳,擔憂的問道:“簡,你怎麼了?你可是我們最有希望問鼎學堂大殿的學士,身體可不能出事。”
簡搖了搖頭,“我算什麼大殿學士。”
教士晃悠着手指:“别這樣說,我親愛的朋友,你要明白,任何事情都比不過我們虔誠信奉的主。”
簡徒然臉色猙獰,他片刻後又雙手顫抖着捂住臉:“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見你,還請下次再來看望我吧,我的朋友。”
教士沉默的打量着簡,“别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抗,你還有我們。”
簡答應了下來:“好的。”
一連過了許久,簡一入教堂,就迅速成長為了傑出的教士,他從教士升級為傳教士,從傳教士升級為了大殿閣下,從大殿閣下成為了殿閣神父。
五光十色的玻璃映照着他的光輝,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登臨階梯之上,接過神父的賜福,享受堪比皇妃的待遇。
神父神色和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接班人了,簡。”
簡點頭,不知為何,神色有些恍惚。
神父皺眉:“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簡的手不知道為何在神父賜予的十字架之前停步不前,他似乎拿不起來那輕飄飄的十字架,他神色迷茫的看着十字架,片刻,嘴裡吐出兩個字,“我想,請給我時間,再讓我思考兩天,神父閣下。”
殿内一片嘩然,連前來觀望的皇室和貴族都議論聲漸起,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竟然有人在接受神聖賜予之下還要求在給予兩天的思考時間。
一個詞語同時出現在了在場的所有帝國頂級權力中心人物腦海之中。
狂妄!
再接着,便是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