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懷中依舊緊緊抱着丈夫的衣服不放,明鸾臉一紅連忙松開手,坐起身雙手捂着臉緩了好一會兒。
這才發現周遭淩亂散落滿床的東西,鄭佩嶼的衣服、内褲、襪子……團成一個窩,他躲在中央,像極了Omega發.情期到來的築巢行為。
捂着臉頰的手心發燙,他有些無地自容。
即便在這個時候,身體依舊維持着大口呼吸的狀态,貪婪攫取着每一縷氣息化為甘露滋潤幹涸已久的荒草地,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思緒卻又陷入混沌。
他是Beta,沒聞過鄭佩嶼的荷爾蒙,隻知道是草莓香氣。
明鸾忽然意識到什麼,抖着手從散在床旁的西裝外套内掏出一物,是黎宴送他的香水,對方曾說這是鄭佩嶼的荷爾蒙氣息。
拆開包裝時他手快抖得厲害,差點抓不穩香水瓶。
香水瓶是心形的,很玲珑小巧一手就可以握在手心,透明的瓶身内流淌着粉色的液體,有些亮晶晶的,能聞到清淡的草莓香。
輕阖雙眼,擡手迫不及待朝空氣中噴兩下。
“噗噗”兩聲輕微的聲音,濃郁甜膩的草莓在卧室内彌漫開來,裹挾着周遭鄭佩嶼的氣息某一瞬間好似回到與丈夫的熱戀期,是獨屬于明鸾的熱戀。
他經不住深吸了好幾口,貪婪得仿佛瘾君子,恨不得讓氣息刻入肺腑讓骨骼都浸淫上氣息。
三年了,他已渴了許久。
将手中的衣服緊緊抱在懷裡,俯身貼面,細膩肌膚滑過每一寸衣料紋理,用柔軟的唇、挺翹的鼻尖、柔嫩的臉頰觸碰,好似鄭佩嶼還在身邊。
beta并非不能動情,唯獨明鸾是個例,這情太過濃烈他深怕稍微表露會失去自我,會成為連自己唾棄的隻耽于情愛的Alpha亦或者Omega。
他曾陪客戶進入一家非正規場所,看過徹底淪陷于荷爾蒙的AO們,說實話失控的場面很混亂淫靡,且遵從本心來講并不好看。
一張張妍麗的臉不再美麗被情.欲支配,像從人類退行到沒進化的低等動物。
那次明鸾強裝鎮定,給足了客戶面子,他拒絕了所有邀約沒參與其中,生理不适從心底彌漫胃内絞痛翻湧。
等到了無人處,撐着電線杆子吐了個昏天地暗。
也是那時候,他很慶幸自己是Beta,不會為了别人的垂憐而失去自我、毫無尊嚴。
Beta是理性、克制的代名詞,不受荷爾蒙限制,沒有發.情期和易感期的困擾,沒有标記的枷鎖。
某一方面來說,與Beta的熱戀是極具風險的,因為任何Alpha亦或Omega都不能标記他們,Beta能遊刃有餘的享受情愛,隻要想抽身離開能絲毫不拖泥帶水,剩下一方毫無任何挽留的手段。
明鸾抿心自問他愛鄭佩嶼嗎?答案是愛,否則他不會同意對方侵入自己的生活,但若問他願意為了鄭佩嶼成為那樣連自我都喪失的動物嗎,很确定他不願意。
就像這次的淪陷,他隻維持了短短五分鐘就徹底清醒過來,強迫自己将沉浸的神智狠狠拔出來。
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略微急促,鼻尖分泌着一層雪膩的汗珠,像滾落了一層霜,绯紅眼尾格外誘人,唇色都是殷紅的,臉色卻是煞白煞白的。
紅與白的分割太過強烈,顯得臉更蒼白、唇更紅。
揩過眼角一滴欲墜不墜的生理性淚水,赤腳下床推開窗戶通風,清冽的冷空氣襲來,肆虐般狂卷過侵占原本甜膩的草莓香,明鸾站在窗前深吸,回身看着滿床的衣服略微頭疼。
隐隐聽到東西振動的聲音,黑眸鎖定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手機正因振動而小幅度位移,白淨瑩潤的手撿起手機,翻過來一看是黎宴打來的。
還來不及開口,對方一疊聲詢問,語氣很急:“你怎麼了!怎麼沒來上班,還一直不接電話?”
“我沒事,就是太累了,想歇一天。”明鸾掩去了昏倒的事實。
“好,我給你批三天帶薪假,公司這邊你不用擔心。你身體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用,你來會耽誤我休息的。”明鸾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