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被輕輕捧着,源源不斷的溫熱透過兩人相觸的肌膚傳遞過來,熱意和酥麻感像融入了骨血順着血液流經在體内擴散。
明鸾身子都快化了,目光不自覺落在對方沾染血漬的衣襟,咬着唇輕聲道:“你衣服被我弄髒了,要不交給我洗吧。”
“小Beta,就這麼想得到我的衣服?”鄭佩嶼輕笑。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等了半天,明鸾才憋出這麼一句。
“衣服可以給你,但作為報酬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為什麼?”明鸾覺得很奇怪。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告訴我名字好嗎?”他懇求道。
明鸾擡眸直視鄭佩嶼,掩在長得過分的黑發後的黑眸亮得驚人:“明鸾。日月明,飛鳥鸾。”
“原來是一隻小鳥。”鄭佩嶼一笑。
“嘩啦”一聲,冰塊傾入酒液薄荷葉裹挾,撞散夏季的悶熱。
高溫不斷預警,室外實際溫度早已超過40℃,隻有天氣播報維持平和假象。
明鸾坐在家庭吧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他低垂着頭,因休假在家沒用發膠稍長的劉海蓋過了額頭,倒是年輕不少,隻是周遭彌漫着淡淡的頹喪,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觸手感受到低迷氣息,伸出一根觸角撥開淩亂額發,其下掩着一雙疲憊的眼睛,裡面有太多情緒和懷念深沉到能将人溺斃。
一場戀,懷念比相愛更永久。
總是在回憶到過往的某個瞬間時思緒跟着飄遠,過後又莫名悲傷。
與鄭佩嶼相處的時刻就像一張瞬息的拍立得,标記下的快樂萦繞在心尖,往後再回看失落和鈍痛總是經久不散。
曾經多快樂,現在就有多悲傷。
消失的其實是兩個人,鄭佩嶼和部分的明鸾一同遺失在過去,現在留下的隻是殘缺的自己。
一滴、兩滴……
不知何時窗外天空陰沉滾着墨雲,空中凝結的悶熱化為潮濕水汽風卷過巷,路邊行人望向天空伸手接住天空垂落的眼淚。
一滴、兩滴、三滴……
藤蔓無措地看着觸手上接住的幾點鹹濕淚水,水滴肉眼可見地縮小被它吸收,逐漸發育的神經觸感令它嘗到苦澀的味道。
觸手上無數個小吸盤瑟縮起來,很奇怪,為什麼會有點難受?
它笨拙地伸出觸手去擦拭明鸾臉上的淚水,可自動分泌的粘液挂在鏡片上,粘糊的液體模糊了鏡片後破碎的雙眼,隻能看到泛紅的眼眶,眼淚混着粘稠液體在臉頰淌落。
明鸾哭的時候有一種淡淡的死感,眼淚順着臉頰很平靜地流下,連哭泣都悄無聲息的,可能是知道安慰自己的人不在了。
眼鏡一摘,眼睫低垂看着鏡片上挂着的水液,走進洗漱間,清洗幹淨後額發還挂着水珠,手撐在洗漱台上,對着鏡中将眼尾的一滴紅痣狠狠揩了揩。
這是鄭佩嶼最喜歡的地方,曾經就是在這裡,鄭佩嶼從背後擁住他,動情時鮮紅的唇舌溫柔地舔着那滴紅痣,舌面锲而不舍的将眼尾一小片肌膚拭得鮮紅。
明鸾放下手,笑了笑,眼底有隐隐的瘋感,現在眼尾和當時一樣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