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貿然離開,會觸發很糟糕的結局嗎,為什麼藥師這種看上去很厲害的不明種族,也會忌憚違反規則的結局?
你随意把指頭劃到兩頁書當中,靜默了一會兒,想起了上司阿哈意味不明的表情。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你的思考。
你頭也沒擡,“請出示你的id……”
一顆巨大無比的頭顱貼在玻璃上,一瞬間被腐蝕得血肉模糊,來者倉皇退開,頭頂的肉芽萌動,轉瞬又生出新的血肉。
它貪婪地盯着亭子中的你,臉部的皮膚被鱗片般的卵形樹葉占據,血管在柔韌的外皮下湧動,盤虬錯節,就像是網絡上的那個。
鑒定網絡熱門生物視頻之……豐饒孽物。
“藥王的氣息……祂的氣味,在這裡。”
他說話時,舌頭像是蜥蜴一樣,肥厚金黃,毒汁一般的唾液噴得到處都是,你絲毫不懷疑,如果你就站在外面,那會像化骨水一樣腐蝕你。
你向後仰了一下,按下了那枚鮮紅的DDD按鈕。
毫無反應。
你煎熬了足足三分鐘,思考要不要學着利用複雜的儀表盤,做出有效的攻擊手段。
三分鐘後,一支箭矢落地,一名身手利落的青年,用庖丁解牛一般的手法切割了這頭怪物。
也不知那把佩刀是什麼材質,像是專門克制怪物一樣,他的神情卻很倦怠,仿佛一開始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嘴裡甚至咬着一根狗尾巴草。
“怪了,這群雜碎怎麼這麼喜歡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蹦……啊?”
青年碎碎念轉過身,看到你的一瞬間,瞳孔都放大了,下意識扒着玻璃,和你對視。
你眼睜睜看着他的手皮坨肉綻,露出了雪白的骨頭。
“琥珀王的結界……天,我還以為又是蟲皇搞出來的幻覺,我的娘啊!”
你搞不懂這人為什麼這麼激動,試探地問了一句,
“那個,你是哪位,社區的安保嗎?”
陌生青年皺了下眉,他似乎想說什麼,瞥見了煙頭,忽然笑吟吟地伸過那隻完好的手,伸進玻璃下的口子裡,也不怕被剁了。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剛來的,姐,借個火。”
“欸,好說。”
你給他點上,夾在手指裡,遞了出去。
青年開着腿,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他看上去和你一樣不常吸煙,嗆了好幾口,又是咳嗽又是在嘴邊扇風。
“沒嘗過這玩意,得去去味,被我爹發現,估計要被狠狠收拾一頓。”
你剛從那種緊張的形式下緩過來,見他身手厲害得很,言談又不像公司的雇傭兵那麼傲氣,也樂意和他多聊幾句,
“這東西确實沒意思,我自己也就心煩的時候,點一支當上香,聞着消遣。”
“煩心事,不會跟工作有關吧,姐,你說來聽聽?”
你想,這小夥子如果來這個小區應聘,或者是外包的安保,嘴不牢靠,萬一傳出去你可名聲不保。
但或許是當門衛後,太久沒有遇見人類了。
你想了想,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也是做的比較穩定的工作啊……”
等你說完,往窗外看的時候,你就發覺小夥面上神情很複雜,他吸了一口,又咳了一聲,下意識的一句話卻不是
——這個朋友是你吧。
而是,
“這種家夥,我最懂了。仗着自己閱曆和年紀,還有那點小年輕沒有的矜持,把人勾的團團轉,原本我猜,祂就是貪圖你朋友的身子,祂下流。這種欲壑難填的家夥,不靠譜的。”
“絕對是因為你,至今還單身,甚至老老實實上交工資,又和祂生活在一起,才給了祂這種錯覺。”
你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深以為然,
“那我……嗯,我的朋友應該怎麼處理呢?”
餓殍掐滅了煙頭,深沉道,
“這還不簡單,你結婚就是了!”
你無語,你又不是古月方源,想成尊就成尊。
而且雖然你不想和藥師更進一步,現階段也找不出比他更好,或者旗鼓相當的人選了。
“結婚是很複雜的事,形婚就不是了。”
青年又慢慢給你解釋起來了,
“是這樣的,我知道有個人,不好女色,唯一的愛好就是騎射,賽跑,不愛說話,不着家,幾乎是個性冷淡。”
“雖然比不上某些家夥會擺弄風情。但是清純可人,傲嬌直率,還非常年輕,定會讓惡人,知難而退!”
天呐。
但你又深深懷疑了,熱愛運動,騎射,賽跑,怎麼聽描述都像個白襪體育生,怎麼就跟清純可人沾邊了。
世上竟有如此矛盾之人,還能便宜了你?
小夥子,你是搞電詐的吧!
心裡正這麼想,年輕小夥卻又道,
“我們巡海遊俠,從來不說假話,順帶的事,下次離開結界……結實的門衛亭,你先别急着走,等我把人帶來給你看。”
不,不,隻是不想結婚而已啊!
你伸出爾康手,但青年已經像小燕子一樣,唰得一下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