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聽他們說什麼怎麼挖掘賣點？ ”聶導恨鐵不成鋼。

芙清聞言一驚，“黎曼她爸不是不讓你拍他女兒跟秦時嗎？”

“你懂個屁，他越不讓咱們拍，咱們越拍，到時候想删，這個拿來。”

芙清低頭看到聶導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字裡行間的奸商氣息簡直要溢出來了。

“哎呀人都走遠了，你快快，快跟上。”

聶導在芙清背後使勁推了一把，用口型沖她道：“快點，别被發現了。”

芙清就着聶導的力道朝後門走了兩步，待到聶導重新低頭看回攝像機的時候，她閃身拐進緊挨後門的廁所。

關門上鎖，外面的嘈雜一下子被隔絕在門闆之後。

後院除了一架白色藤編秋千就根本沒有什麼大到能藏下一個人的東西了，前幾天搭臨時棚嘉賓們的人形立牌也都撤了還沒來得及擺回去。

她要是真就這麼跟着他們倆去後院，除非他們兩個同時瞎了，不然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芙清閉上雙眼，周身漸漸聚起點點星光，一縷神識化出人形從肉身裡走出。

她下意識要擡手開門，指尖從門把手上穿過去了才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又沒有肉身。

那還走什麼門啊！

她在廁所裡左右環視一圈，挑了面牆穿了過去。

明亮的暖黃燈光被淡淡月色替代，狹小的室内空間一下開闊起來，微風卷着絲絲縷縷的花香穿過芙清的分身，沁人心脾的芬芳仿佛也被留下幾分。

黎曼略帶焦急的聲音也乘着風飄過來，“你别這樣阿時，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我來解決。”

芙清順着聲音轉身看去，秋千旁秦時低頭沉默地站着，黎曼一隻手拽着秦時的衣袖表情裡有氣憤但更多的是不解。

“人也好，錢也好，有什麼需要你告訴我……”

“曼曼。”秦時低聲打斷了黎曼的話，慢慢擡頭看着黎曼，“就像你說的，人也好，錢也好，隻要我開口，你都能幫我辦到。”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的時候……”他沒再說下去，隻是滿眼掙紮地望着黎曼搖頭。

黎曼看着秦時的樣子臉色一下冷下來，“秦時，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圖錢。”

可不論她說什麼，秦時都是面色灰白地始終不發一言。

黎曼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眼底閃過一瞬慌亂，下意識用力攥緊了秦時的袖管。

“我知道了，我爸找過你了對不對？他逼你跟我分開是不是？”

她知道她爸的手段。

黎永勳能在商場混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可不僅僅是買幾塊地、投幾個項目那麼簡單幹淨。

“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别聽他的，我爸那邊我來處理。”

“曼曼，你爸說得也沒錯。”秦時深吸了口氣，擡頭盯着被雲層遮得隻剩一條細牙的月亮，緩緩開口：

“跟着我，你連現在的生活質量我都保證不了。”

黎曼聽着眉頭緊皺，有一瞬間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的堅持到底值不值得。

“我要是圖錢，六個月之前我就跟蘇沅訂婚了，既然來到這了，你就該明白我不在乎那些！”

“我在乎！”秦時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曼曼，我在乎。”他已經啞地不成樣子，極力壓着的哽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壓不住了。

“我不能讓你跟着我吃苦，我一定得風風光光地讓你嫁給我。”

芙清一整場牆角聽下來，她明白了。

秦時很愛黎曼，黎曼她爸也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他隻要抓住秦時不想黎曼跟着自己受委屈這點狠狠利用，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勾起秦時的責任感和愧疚感。

作為一個男人，秦時絕不會主動和黎曼說起這些。

不戰而屈人之兵，實在高明。

黎曼緩緩松開攥在秦時袖子上的手，倒退兩步，定定地看着秦時道：“阿時，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黎曼啊，黎曼你好了嗎？咱們要開始拍了。”

聶導的聲音穿過走廊傳到後院，打斷了黎曼和秦時的對話。

“這就來！”黎曼側身應了一聲，深深地望了秦時一眼，“我們都冷靜冷靜。”

黎曼一打開後門，一個圓潤的身影一下子失去支撐點朝着院子就摔了進來。

芙清正好站在門側的位置，見狀立馬凝起周圍的空氣在人摔到地下之前把人墊了起來。

“哎喲，晃死我了。”聶導揉着腰站直，發現黎曼和秦時都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看着自己。

“導演你……沒事吧？”黎曼道。

句子是關心的句子，就是語氣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