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隻有短短的幾秒時間,就像一盤寡淡無味的菜裡沒拌勻的那一口,冷不丁齁你一下。
仔細聞就沒有了。
芙清:“……”
挑釁是吧?
仗着她現在不方便動手,在這跟她玩反複橫跳是吧?
一陣輕得如同薄紗的微風自後頸拂過,帶起一陣酥酥癢癢的微麻,芙清望着風吹去的方向,目光一凝。
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那惱人妖孽就藏身在那陣微風裡。
“唉,我還以為能吃上你的喜瓜呢,大烏龍!”趙楠長歎一口氣,仰頭靠在秋千椅上,連頭上那一撮天天傲視于天的呆毛都耷拉了下來,沁着濃濃的失望。
“不是吧大姐,就算我跟祁……那誰是真的那也是我的事,你這麼失望幹嗎?”
芙清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竟然除了月老還有人對于撮合别人這事這麼上心的嗎?
她在乎那是因為這是她的工作,那這群每天緻力于給别人牽線搭橋、亂點鴛鴦譜的凡人是為了什麼?
為了下輩子攢功德嗎?
“哎呀你不懂。”趙楠聽她這麼說騰一下就坐直了,那驚人的腰力驚得芙清往後一傾,“戀愛這東西,自己談歸自己談,但說到底還是看别人談有意思。”
芙清:“?”
“我隻聽說過見别人談戀愛冒粉紅泡泡然後自己也想談戀愛的,自己談着但是愛看别人談的,這是種什麼心理?”
趙楠聞言滿眼震驚地望着她,盯了一會兒确定芙清真是這麼想的,似乎沒在驢她或者故意擡杠之後,更震驚了。
“你沒有童年。”
一個斬釘截鐵的陳述句。
趙楠垂下眼睫,陽光被她的睫毛濾下一塊,在她眼下投下一片不大的陰影,她的眼神就遮在那片影子裡晦暗不明,似乎很惋惜的樣子。
“你上學的時候,難道不愛八卦一下身邊朋友有沒有情況嗎?”
芙清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氣,她差點以為自己哪句話沒說對,讓趙楠看出來她不是凡人了呢。
“有!當然有了!”芙清左手環過趙楠的肩膀攬着她站起來,右手抓起那袋沒吃完的爆米花,順着力道帶着趙楠往屋裡走,“我們學校的小女孩平時最喜歡幹的事就是看别人談戀愛了。”
“那你怎麼還……哎,去哪啊?”
“進屋,入秋了,冷。”
“這麼大太陽,我覺得還行啊,冷嗎?”
“冷,我冷,你剛才不是說秦時有情況?走走走,去看看。”芙清不由分說地半推半拉地把趙楠圈着離開了别墅後院。
兩人一走,後院門邊的空氣就卷起一陣細小的漩渦,帶着幾片樹葉也跟着繞着小龍卷中間的銅闆飛舞起來。
片刻,那枚銅闆乘着風浮了起來,接着金光一閃,一道挺拔的紅色身影應時出現。
祁玉擡手接住空中飛速旋轉的銅錢,覆手握拳向下,再張開時,掌心裡便已是空空如也。
他望着别墅一樓還未走遠的芙清和趙楠二人的身影,垂眸思忖片刻,打開後門往反方向的樓梯口走去。
“祁玉?”
很不湊巧的是,趙楠正好和芙清玩笑着擡頭一瞧,正正好好看到樓梯口拐角準備悄咪咪上樓的祁玉。
“今天不是全組休息嗎,你們後期制作組不休息啊?”趙楠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同情地道。
聽到趙楠的叫聲,祁玉一下僵在原地,慢慢轉過身來。
這番變故不在他的預期之内,他沒立即回答趙楠的話,而是下意識地去看芙清。
趙楠的聲音不小,祁玉穿的這件衛衣可以稱得上是紅的紮眼,趙楠叫住祁玉的時候她剛給自己倒了杯水打算潤一潤叭叭了一上午幹得堪比大旱田地的嗓子。
還沒等喝到嘴裡就全都噴了出來,整天穿着節目組文化衫的祁玉今天一反常态穿得這麼紮眼就算了。
這顔色,祁玉?!
這人什麼時候轉性了,終于舍得把那件萬年不變的黑色文化衫換了。
這種顔色極少有男生會穿,這麼正的紅色,但凡黑一點那簡直就是災難現場,但這顔色穿在祁玉身上卻有種莫名的适合,他本來就白,被大面積的紅一襯,更是整個人都白得發亮。
“你要找聶導?”趙楠見他不說話,又追問了一句。
這棟别墅的樓梯做的是隐藏式設計,從正門進來還要繞個彎才能到祁玉現在這個位置,但她和趙楠剛才從後院出來就一直坐在這裡,根本沒看到有人進來。
那麼祁玉就隻能是從一個地方過來的——後院。
她們倆在後院待了一早上,沒注意到後院還有别人啊。
“清清你慢點,喝個水也這麼急。”趙楠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
芙清悻悻接過趙楠遞來的紙,随便在洇濕的衣服上擦了兩下,擡眼打量着沉默站在原地的祁玉。
失策了,上午光顧着找妖了,忘了看看還有沒有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