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在看片子,那你剛才盯着電腦屏幕在看什麼?”
祁玉曲起拄在桌子上那條胳膊,半撐着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芙清。
“看你行了吧。”
芙清确實眼睛盯着電腦沒錯,但片子她還真沒進去幾眼。
反正辯無可辯,索性胡謅一個離譜的答案惡心惡心祁玉也不錯。
下一秒,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祁玉沒像芙清想象中的那樣反擊回來,或者繼續死抓着她不好好審片這件事不放,聽到芙清的答案他明顯僵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你别想多了,我就是随便說說的,走神而已……你别這樣看着我行嗎。”
緊着找補了兩句,一擡眼,祁玉劍眉微挑歪着頭盯着她看得認真。
芙清突然覺得自己這麼說似乎确實很容易讓人誤會,萬一祁玉再自戀一點,覺得自己喜歡他怎麼辦啊。
被這樣注視着,芙清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不會這冰山平時那副封心鎖愛的樣子都是裝的,真正的他實際上是個自戀到極緻的油膩男吧?!
不要啊!
“呵。”他側過臉笑了一聲,芙清看着他的舌尖把腮肉頂起一個小包,很快又消失掉。
過午陽光中的微黃逐漸褪去,清冷冷地變得雪白。
祁玉的鼻梁軟骨在冷白的陽光下被照得半透明,有一種近乎羊脂玉的質感。
那雙灼灼的眼神又移回芙清臉上,這次裡面摻雜了一股明顯的無奈。
祁玉把一直垂在身側的那隻手擡起來,擡到與芙清視線齊平的位置。
白皙的手腕中間那一抹紮眼的紅猝不及防地撞進月老大人眼裡。
“你要看就看,你的東西能不能管管好?”
紅線的另一端一直是系在芙清手腕上的,如今祁玉被紅線的另一端纏住,這樣看起來就像是兩人之間被一股鮮紅的力量牽引着。
尴尬總是來得這麼快。
芙清指尖凝力勾手想把紅線收回來,不料反複幾次,那紅線竟一動不動,反而在祁玉腕骨上纏地越來越緊。
芙清:“?”
“你别動,我把它收回來。”
祁玉就這麼攤着手斜倚着電腦桌坐着,聞言萬分無辜地微微睜大雙眼。
“我就坐在你面前,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動了?”
他确實從剛才到現在一直老老實實坐在那,任由芙清擺弄纏在他手腕上的紅線,但無論芙清怎麼召回,紅線就像是斷開連接了一樣,死活不應。
也許法器每個月也總有那麼幾天不想聽話吧。
月老大人無奈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欲親自把紅線解開,走到跟前手都要擡起來了,她猶豫了。
這樣解……會碰到他吧?
要是放在平時,碰也就碰了。
隻是剛剛那一幕,現在還是尴尬地她一輪輪地起雞皮疙瘩,想起來就恨不得用腳趾摳出一座一比一複刻的半山别墅。
“那個,你自己接下來給我。”芙清沒看他,而是垂眸盯着半遮在他袖中的那截不聽話的紅線。
“你确定?我聽說你們修道的,特别是得道成仙的不是不能讓别人随便動自己的法器嗎?”
他擡頭看着芙清,似乎在觀察她的表情。
芙清默然。
他知道的還挺多,禮節知道不少,實踐起來一點沒看出有禮貌。
沒得到回答,他滿目了然地點點頭,坐直身子,想用支在桌上的那隻手單手把腕上的紅線解開。
他指尖愈發靠近紅線,紅線就在他手腕上纏的越緊,連帶着芙清這一端也感知明顯。
三寸、兩寸、一寸……
祁玉的手指距離紅線還有半寸不到的距離時,紅線突然自己松開了他,咻一下縮回到芙清袖子裡。
線身紅得發亮,溫度也是平時的好幾倍。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害羞的少女看見心上人往父母身後藏一樣。
月老:“………………”
你先招惹的别人,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它這是……害羞了?”祁玉仿佛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饒有興味地看着芙清問道。
“咳咳,不是。”芙清伸手把袖子裡那根散發着滾燙溫度的靈線往裡塞了塞,“它就是卡了。”
“卡了?”這次的語氣裡沒有任何雜質,是實心實意的驚訝,“你這法器西山紀念品店買的啊?”
聽到西山,芙清下意識豎起耳朵來,那可是月老廟所在地啊,難道他認出來自己是月老了?
她捏了把汗問道:“為什麼啊,西山怎麼了?”
“哦,那塊騙子多,懂行的都不會從那買東西,他們一騙一個準。”祁玉随口答道。
月老:“!”
我就說為什麼沒人買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