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blo……”何莉阿姨擡眼看向他,眼中的淚水打轉。
Pablo舅舅将其擁在懷中,任其默默抽泣,待到何莉阿姨冷靜後才聽她細講。
“我做了一個噩夢……一群身着奇怪軍裝的人……他們打傷了貞夫,還要把離人擄走……我剛要追上那群人,也聽到承太郎的呼喊。然後我看到……”她的臉上流露出一副驚恐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怖之物,“爸爸和承太郎被一群奇形怪狀的,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一群怪物!它們在吃他們!我又要轉身救他們的時候,一個很妖魅的聲音說……嗚嗚說隻能救一個,不然都得死嗚嗚……”
Pablo舅舅摟着何莉阿姨,一邊安撫一邊扶着她到洋房的皮沙發上。
“Linda,Linda!!”叫半天沒個人影,Pablo就去廚房親自倒了杯水。
喝了口水,何莉阿姨的情緒好轉了很多。
“何莉,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我知道你收了很多驚吓。但不要怕,那些都是夢,都隻是夢裡才會出現的。承太郎和父親那邊都好好的,什麼怪物什麼奇怪的軍官,那都是夢裡的……”Pablo冷漠的聲音難得的溫暖了起來。
“不,Pablo。”何莉阿姨憂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怪物可能不會有,但那些軍官一定是真的。”
“你開什麼玩笑,怎麼會有軍官要擄走斯普利克?”Pablo眼神中透露着一絲無語,他以為眼前這個妹妹受到過多驚吓就發揮了科幻片般的想象。
“他說過他的家鄉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
“哈哈哈!何莉,你是不是被他騙到了!斯普利克跟你可都是美國人,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而且喬瑟夫聲望那麼大,怎麼可能有哪個不要命的軍官做這蠢事……”
何莉阿姨卻搖搖頭。
“Pablo,你不了解離人,他……跟我們不一樣……”
Pablo舅舅被這一說給迷惑到了。
“什麼意思,不一樣?他和你除了人種有什麼……怎麼,他不是美國人?”
何莉阿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Pablo舅舅很快捕捉到這股情緒。
有意思……Pablo舅舅心中浮現出了那股無比熟悉的探知欲。
“何莉……”他坐正身子,正對着何莉“你能跟我告訴……斯普利克,他是怎麼來到你們家的嗎?”
……
“離人君!!”
“各位。”
我傻了眼,惠利、百合子、三郎、秀明還有中島龍光——上次體育課的小隊隊長,他們都來了。
尤其三郎上來給我一個猛抱,反複不知道我受的是皮肉傷。
“啊!痛啊!輕點啊混蛋!!”
“啊呀,不好意思啊!老鐵……”
“對了,你們怎麼?”
“怎麼知道你住院的?要問就問這位小姐吧!”三郎指了指在百合子旁邊的惠利。
“你可真是個大嘴巴啊!惠利。”我搖頭歎息道。
惠利低頭撇嘴着,仿佛是認栽了般。
“我們在路上聽了金口同學的講述……你小子!真是命硬啊!那種兇險處境你竟然還能絕地反殺——”秀明這臭小子又恢複賤兮兮的模樣調侃着我,還肘了我肩膀一下。
“我要是不這麼幹,你TM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具裹着白布的屍體了!混蛋。”我起身向他甩一手,看到他那副沒心沒肺臉,不知道為什麼很是安慰,臉上也不自覺挂笑。
“我們每個人都給你買了草莓蛋糕,希望你早日康複。”中島同學将一個小紙盒遞給我。
打開紙盒,一股草莓的清香撲面而來,盒子裡面裝着6個奶油花上鑲着塊草莓的紙杯蛋糕。
“6個?”
“還有一塊是加藤同學的,他今天也進醫院了,就隻好拜托我們把他的那一份慰問也帶過來。”
小五郎也住院了?!?
“天呐,發生什麼事了他?”我擔心地問到。
其他都沉默了一下。
“今天上午不是還有一節體育課嗎?我們還要繼續打那場躲避球比賽嗎,他摔了很重的一跤,好像把鼻梁骨給摔斷了……”虎口聳聳肩,故作輕松道。
“而且他這一摔,我們班的比賽也是徹底敗了。最後高木教官是看在小五郎的份上,讓我們跑了7圈。”
“天……那這個蛋糕,我們分着吃了吧。”
“這是我們給你的慰問禮,我們……”小百合遲疑了一下。
“你們沒有忘記我還給我送蛋糕慰問,我就已經很滿意了。”我随手拿起一塊蛋糕,先遞給離我最近的秀明,然後再拿起一塊給我自己。
但見他們都一動不動,不敢有任何動作的樣子,我下意識聯想到了我看過的很多電影和探險小說,不禁臉色凝重了起來。
“怎麼?你們怎麼不吃啊?難不成……你們在裡面下毒了?!”
氛圍一下子僵硬了起來,其他人不約而同地拿起了一塊蛋糕。秀明在這時咬了一大口,故作小女生的神情做作地表達贊美。
“ああ~歐以西!!”
但我死死盯着他,确認他噎下去後好幾秒鐘。确認他一點事都沒有發生,我咬一口,嗯~味道挺不錯的。
其他人也相繼吃起來蛋糕,也沉浸在這塊草莓蛋糕的甜蜜美味中。
“真的好吃!”
“嗯~~”
“好好吃!”
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我也重新恢複到放松的狀态……
等等,我剛剛是怎麼回事?居然在懷疑他們給我下毒了嗎?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對了,離人君。”百合子突然問到,“那個,承太郎學長沒來看你嗎?”
我心頭一緊。整個下午讓我輾轉反側,很是不安的事情一下子炸入我的腦海。
承太郎,他沒去學校嗎?!?
“他,他老早他就從學校過來看我了,然後他就回家了。”
百合子:啊?
我心頭慌了一下,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三郎:“離人,承太郎學長他……他今天沒有來學校。”
我最害怕的事還是來了……
“那他……他說他是從學校逃課過來看我的!你們沒有搞錯?”我向他們反複确認。
秀明:“承太郎學長今天真的沒有來學校,我還特地找他們班的班長花島學長問了一下。話說花島學長還想看你來着,但他今天大掃除所以就改天……”
“他真的沒去學校?!”我打斷他的唠嗑,秀明一臉疑惑地搖頭确認。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承太郎居然沒有去學校,也沒有回家,那他到底去哪了?!
“可是,離人君!”惠利突然打了個岔,“昨天晚上承太郎學長不是陪了你一個晚上嗎?你怎麼會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去學校?”
這句話把所有人給驚到了。
“你說什麼?”秀明先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她,“承太郎學長還陪了他一個晚上?”
“這是我親眼看到的!當時可是離人君親口要求讓承太郎學長陪他一個晚上的。我按照我姨媽的要求就沒跟你們說出來。”
所有人得知這個消息,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調整情緒組織好語言,以免他們起疑擔憂,還是順着謊話講下去。
“他說他要去學校還會回來給我補功課的!他……”我假裝自己是被欺騙的受害者,“他居然騙了我!”
“你别擔心。”百合子安慰我道,“他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隐,他很在乎你不是嗎?隻想不想讓你多擔心而已。”
“是啊,離人。”三郎附和着,“你忘了他可是不良啊!沒準他是招惹到了什麼人不是嗎?”
“三郎!”百合子白了一眼,三郎也注意這句話不妥之處便識相地閉嘴了。
“反正他現在肯定是回家了!這你或許就不用擔心了。”百合子繼續關心,“如果你實在擔心他,我們幫您打電話給他家裡,你知道他家電話嗎?”
“不用不用!”我勸阻道,“他的父母過一會就會來看我的,到時候我沒準就會再見到他的……對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去不是嗎?總不可能在這陪我過夜吧!”
我極力打消他們與我家人産生聯系的任何念頭,但同時心裡是真的沒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所有人感覺哪裡不對了。
“離人。你怎麼回事?”秀明突然質問我,“你跟承太郎學長不是關系挺好的嘛?現在承太郎學長都敢騙你不去學校,萬一他要是沒有回家呢?你不擔心他嗎?”
我被他這一問問到了,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離人同學。”
許久不說話的中島同學突然開口道:
“承太郎學長,他今天就沒有來看你吧。”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中島。
“或者說,你今天一整天就沒看到他人。對吧?”
我不知道中島是怎麼看穿我的,但我也裝不下去了。
“是的!不隻是今天,昨天晚上我跟他吵了架,然後他就離開了,之後我再也不知道他的蹤迹了……”
而在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承太郎捋了捋他早以浸濕的長發,全身放松地癱坐着,咬着牙仰頭,眯着眼喃喃道。
“你個臭小子。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說的那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