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有點麻煩了,京都府警察本部的田中警視,是田中健的父親。”降谷零皺着眉頭,語氣沉重地補充他剛才找你時了解到的信息,“難怪一直叫嚣着要讓霧島退學。”
即使再想把藏起來的你找出來,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還是聽取了他們的意見,忍着内心的焦躁,一起前往辦公室。
他們本以為會聽到田中健與教官激烈的争吵聲,可沒想到,映入眼簾的隻有神情疲憊不堪的鬼塚八藏,指導教官和田中健不見蹤影。
“我們來說明事情經過。”沒等鬼塚八藏開口詢問,松田陣平便率先走進辦公室。
萩原研二緊跟着進來,“是啊,身為警察,教官您肯定也清楚處理案件不能隻聽一方之詞的道理吧?”
“沒錯,霧島其實是因為我,才會對田中出手的。”降谷零緊接着說道。
等降谷零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解釋清楚後,諸伏景光補充道:“霧島隻是制止了對方的言語霸淩,在對方道歉後,她就已經停止了行動。”
伊達航作為班長,也開口表态:“我可以保證上述證詞的真實性。”
看着他們一副生怕自己處置不公的樣子,鬼塚八藏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想起剛才混亂的一幕,鬼塚八藏隻覺心力交瘁。
田中健一進辦公室就打電話給他的身為警視的父親,即使他和指導教官在旁邊勸說也完全無濟于事,對方依舊對着電話叫嚣着要讓你退學才肯罷休。
回想起一直以來觀察到的你的心理狀态,鬼塚八藏順勢表示可以讓你休學,電話那頭的田中警視這才同意。
休學處理,表面上給了你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明白,這一處理結果會一直跟随你的檔案,日後你大概率隻會被分配到邊緣部門,這幾乎等同于斷送了你的職業晉升之路。
鬼塚八藏也不确定這樣的做法對你是否正确,但如果他不這麼做,你就會被直接退學,而你的心理狀态根據他的評估也完全不符合警察的标準。
懷着幾分愧疚,他在事件報告下方的建議說明裡,簽下了建議休學處理的意見。
得到滿意答複的田中健終于跟随着指導教官離開了。
即便打着為你好的旗号,可身為教官,他仍是失職的。面對強權,他選擇了屈服。明明察覺到了你的心理問題,卻一直未能進行有效幹涉與開導。
鬼塚八藏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内,思考良久後,還是寫下了《辭職報告》。
直到辦公室内的電話響起,打來電話的竟是學部長:“鬼塚教官,你的《報告》我已經收到了,事情經過也已經了解。”
“經過學院理事會決定,此次事件中,學院将對田中健進行休學處理的懲罰。”說到這裡,學部長語氣微微停頓,意味深長,“鬼塚教官,重新提交的《報告》裡可别再寫錯名字了。”
鬼塚八藏甚至都沒留意電話是什麼時候挂斷的,他幾乎呆坐在椅子上,直到松田陣平他們進來。
腦海中回想起他上午和隔壁教官的交談,霧島她真的是被“流放”的嗎?究竟有着怎樣的家世,能讓學院理事會出面幹預?讓身為警視兒子的田中健,最終在這場博弈中淪為棄子?
鬼塚八藏越想越憤怒,不是對你,而是對這腐朽的政界深感失望。
他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可以随意改變一位警校生的命運。階級固化的上層已經是一座滿是蛀蟲的危樓,無可救藥。
日本的改變隻有從青年一代開始才可以,而擁有不凡身世,身處階級固化格局下的既得利益者。在你眼中,“警察”這一身份究竟意味着什麼?
不行,他得去找你,你才是這一切事件的核心。
一陣急促的上課鈴聲将鬼塚八藏從沉思中喚醒,他匆匆丢下一句“在這等着,我去找霧島”後,便快步離去。
被勒令在這等着的五人望着很快消失在門外走廊中的鬼塚八藏,面面相觑。